此心如水只东流_『读·者』＠图书馆

2009-01-29 此心如水只东流

       “旧梦尘封休再启，此心如水只东流”。梁羽生走了，这是在春节听到的不幸的消息，有一种淡淡的哀痛，隐退澳大利亚的梁羽生，现在永远告别了他的江湖，而他的人生谢幕，却让我倏忽回忆起那个少年时代，在梁的影响下天马行空构筑我内心的武侠世界。

        上世纪80年代梁羽生隐退，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接触小说，接触武侠就是从梁羽生开始的。初中时代，并非书香门第的我开始寻找图书阅读，学校根本没什么书，甚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还有个图书馆。而已经沉溺于自由世界的我，整天“躲进小楼成一统”，父母房间那张书桌自然成了我寄托某些梦想的起点。那桌子应该算是老古董了，上面暗红色的漆已经脱落，锁只锁住了中间一个抽屉，其实也是形式，我轻易从书桌上摆放着的梳妆柜里找到了。
        打开抽屉，有一股朽木的味道，里面杂乱地堆放着一些书页，有当时生产队的工分簿，有红宝书毛主席语录，有一些当时还在使用的粮票布票，而我在这里也发现了几本不完整的书，一本是《西游记》，插图本；一本是《飞龙全传》，写赵匡胤南征北战，平定天下之乱，建立大宋的故事；一本是《中原逐鹿》，记录人民解放军粉碎国民党军重点进攻，并将战争引向国民党统治区，使中国革命战争发生伟大转折的战争小说；还有一本就是梁羽生的《云海玉弓缘》。
        而我在这四本书中最先读、记忆最深刻的便是这《云海玉弓缘》，上下两册，以放荡不羁、亦正亦邪的金世遗为主角，描写他周旋在侠女谷之华与魔女厉胜男之间的爱情大悲剧。那时对书产生兴趣不是缠绵悱恻的爱情，而是激荡内心的狭义世界，一个无限想象的世界瞬间在我面前展开，我从那时才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能让我们心潮澎湃，能让我们沉迷于自己的江湖。

        我唯一阅读的梁羽生小说，却开启了我自己的江湖之路。初二那年，我根据一个梦开始写作小说，里面参杂着神话和武侠，大概写了几万字，无奈搁笔。到高中后，我还是不忍放弃，江湖世界又浮现在我面前，那时只是在家里涂鸦，写了约十多回，因为学业繁重，加上想象力匮乏，后来还是没能继续。
        从1954年开创“新派武侠小说”至1984年宣布“封刀”，30年间，梁羽生共创作武侠小说35部，160册，1000万字，“金梁并称，一时瑜亮”。著作等身的梁羽生对我来说并不是这些数字和生平的简单介绍，从初中开始走进梁羽生小说到高中毕业，我对武侠小说的认识一直留恋在梁羽生“宁可无武，不可无侠”的理念上，在这段时间里，我基本上没有阅读过其他武侠小说，特别是金庸小说，完全被电影电视所异化，我读过的《碧血剑》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所以对金庸小说我一直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于给我以启蒙的梁羽生，我觉得，他给了我一个可以想象的世界，它曾经距离我很遥远，但是梁羽生在我面前打开了，想象虽然比现实遥远和虚幻，却更宽广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