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26 身体之外的沉睡
“我被带到身体之外”,这是不是一种悲凉,或许,在另外的体验者来说,近似于一种未有过的体验,深深地来深深地入心,身体之外很可能是一个置生命于不顾的危险举动,看起来像是沉睡,其实再也不会醒来。不会醒来的沉睡,不会醒来的身体之痛,体验的意义近于零,所以,在这样虚无的诗歌中,无疑在接近一种死亡。
谈到海子,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符号化的意义了,我小心地从书橱里抽出这一本诗集,面带微笑的海子在封面上做出诡异的表情,颜色有一种失真的暗。我不准备翻开,只是放在最上面,看见一个人的笑,却在死后。这是多么残忍的事,他一定是不怀念过去的岁月,不设想未来的日子,所以才会那么地笑,才会用文字让自己沉睡,葵花开了一个季节,再也没有人找到里面成熟的香味。
只是一个引题而已,死去的悲哀和思考总是那么形而上,所谓的意义在20多年的阐释中完全超出了对一个个体死亡的讨论。所以在这个逝世纪念日重新念起这个名字,只是为了一个日子更好赋予意义,而剩下的仍然是关于身体、关于生命的那些暧昧情愫。
天气晴朗,却是春暖花开。电话里是焦虑的声音,我们总是在这样的日子想起黑暗中的那些时光,沾染上了不好的脾气,看起来像是在预谋一个无人阻挡的计划。从电话中来,是为了那个“九棵树的夜晚”,它不应该重复上演,夜晚里的黑暗都大同小异,没有必要为了黑暗而黑暗,这样,连我们也会迷失。
关于对逝者的追逐,多少是一种悲哀的体验,我说过在身体之外我们何必去体验,深深地来深深地入心,却再也逃避不了。阳光洒在路面上,有些斑驳的影子,我只是在寻找一条驾驭过去的路,在不带痛苦和伤害中寻找,这是一个在阳光下必须的选择,而这种选择本身就是在逃避体验,逃避深深地伤害,颠覆的是那种“极度寒冷”下的行为艺术。但是电影之外,还是禁不住诱惑,从高处跳跃而下,闪烁着行为艺术的献身光辉,可是,可是,再也没有回来。
从高空坠落,耳边是风,作为一种虚构,我总是会设想那些场景,经过的东西都在眼前,却抓不住了,一直往下坠往下坠,不可阻止地死亡。贾宏声的故事和叙事,杂夹着某种电影之外的追求,回不来了就只剩下电影的影像,一遍一遍重复。而电影之外呢?也是高楼,也是耳边的风,也是不回返的旅途,只是还有一根鲜艳的红领巾,不是鲜血,地上都很干净,她只是重重地摔在地上,重重地告别,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唤醒她。
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坠落在春天的阳光里。作为一种想象中的叙事,我只是有限的想到了那些耳边的风,干净的地面,以及痛苦的面容。不知道的对面不是诱惑,是从此回不来的单程悲剧,死太容易了,本来是上学、老师好、作业,以及知识,但是在最后的时刻,对她来说,整个世界都是未知的,都在沉睡,而只有她“被带到身体之外/葵花之外”。死寂的春天,该责备谁?
太近了,就在眼前,身体却是隐隐的疼痛,很多人置之不顾,很多人在排队,很多人在抽血,很多人在沉睡,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距离,那里一堵墙,却跨不过去,它阻隔了很多人,只是经过,看到了身体的差错,但不要责怪,不要沉溺于此。世界因为沾染了海子的气息,而成为一种无法摆脱的死亡梦魇:
雨夜偷牛的人
把我从人类
身体中偷走。
我仍在沉睡。
我被带到身体之外
葵花之外。我是世界上第一头母牛(死的皇后)
我觉得自己很美
我仍在沉睡。——海子死亡之诗(之二:采摘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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