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26 阳产土楼:偶然经过的风景
偶然的行程,偶然的方向,偶然的目的地,在这个春暖花开的下午,似乎一切都在随遇而安的情境中展开。从歙县的西街壹号出发,本来是计划去更有名的深渡新安山水画廊,但是在方向的岔行中,似乎冥冥中开始接近一种陌生,路经霞坑村,前行至苏村,然后从苏村车站右拐前行,1公里的地方就是一个岔口,右边停满了车辆,而从左边只允许一辆车进出的山道进去,就是第一次听到的阳产土楼。
那苏村车站的右拐路上竖着一个指示牌,而在这一公里处的岔道口,那面墙上也明明写着“阳产土楼”的字样,再加上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加上把路程故意延长希望你包车的司机,或者再加上一辆辆按照顺序进去和出来的面包车,阳产土楼似乎正留着空位等待我们的到达。和戴着眼镜的司机谈好了价格,面包车便左拐进入山道,然后经过一座石桥,在交警指挥中前行三公里便到了传说中的阳产土楼。
却是游人如织。从山坡步行,穿过有些拥挤的人流,转过左手的坡度,终于豁然开朗于眼前这古朴的村落。它们鳞次栉比,它们错落有致,它们质朴有形,一座座,一排排,背山而建,形成了雄浑的土楼群。不管是问路的交警,还是面包车的司机,在他们的口中,总是隐去了作为地理概念的“阳产”,而单单以“土楼”命名,其实如果从景点意义上来说,“土楼”似乎指称的是福建的土楼,那些“地圆天方”的建筑成为闽南的一道风景线,它们留存在我2010和2011年的记忆中,而当看见这一幢幢具有徽派特色的土楼时,我似乎用了很长时间,才在视界的远观、脚步的深入中,慢慢接纳和熟悉这截然不同的土楼群,慢慢用目光触摸这保留乡土美感的厚实建筑。
据说,目前阳产共有土楼400多幢,最古老的土楼距今有300多年的历史,沿着青石石板和石阶行走,仿佛就置身在一种古老的历史文本中,用泥土砌成的土墙保留着最原始的形态,有些则粉饰以徽派特有的马头墙、小青瓦,再加上那些窗口走廊上挂着的辣椒、腊肉,形成了神奇、壮观、美丽的画卷。再仰头,用那一方蔚蓝的天空作为背景,更散发出古朴的味道。虽然游人渐多,很多农家乐也渐次开了起来,但是这里依然保持着淳朴的民风,那观景亭下面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卖部,没有售卖人员,那篮子里却放着矿泉水和扑克,上面的纸板上歪歪斜斜写着商品的价格,也就是说,这里是无人售卖部,你只要按照价格把钱放在里面,就可以取走里面的商品,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上当和受骗,只需要一份诚心,买卖便自然形成了。
还有不规范的包车价格,还有不通畅的通行道路,还有没精致处理过的土楼细节,甚至还没有收取的门票,这些都在证明阳产土楼还是一个原始的存在,而据说它被发现,也完全是一次偶然。四年前,有人在网上发布了土楼的风光照片,于是,阳产的神秘面纱被揭开。而从四年前的“养在深闺人未识”到现在的“八方游客慕名至”,阳产土楼似乎正慢慢经历一种转型,一种蜕变,从流年之中的世代居住到成为“春暖花开”的旅游作品,对于阳产土楼来说,似乎将进入一个必然的状态中:必然地被开发,必然地被包装,必然地染上商业气息。
必然是一条已经被指向了目的地的道路,就像那个早已闻名的福建土楼,仅仅在我亲历的一年之间,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完全变成了一个用历史、文化和风俗包装起来的旅游产品。而对于眼前这个偶然经过的土楼,是不是也会在这条必然的道路上演绎另一种“变奏曲”?这似乎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悖论,当你成为一名游客,你就是一个旁观者,你就必然打破这里的宁静,必然以外来者的方式一次次改变这里生活化、自然化的生态。
其实,这一次偶然的造访,在某种意义上也在接近一种行为艺术,今年1月2日,在西街一号的“徽州大讲堂”里首映了一部以阳产人为题材的纪录片《做种》,93分钟的纪录片里,展示了一个乡村、一位老人、一对夫妻和一个家庭的普通生活,这部在第六届“光影纪年——中国纪录片学院奖”上荣获最佳长纪录片奖的作品,用影像化的方式讲述的是一个延续文化“香火”的主题,就如“做种”的主人公郑小河在阳产旅游“春暖花开”的时节,没有开农家乐,没有从事乡村旅游,还是照旧过着那种朴素的生活,依然守住着自己的那片天地。
西街壹号的“徽州大讲堂”,就是我们今天开始偶然的行程、偶然的方向、偶然的目的地的起点,即使最后岔向了那个游人渐多的终点,即使土楼会走向必然的开发之路,但是在“做种”丰满样本里,在“香火”文化的延续中,还会有人守望古村,还会有人记住乡愁,还会有人怀念温暖的乡土情怀——这也必将是一种偶然之外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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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唤醒的土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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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派特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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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墙里的淳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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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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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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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条是必然的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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