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3-26 背对海子 春暖花开

        3月26日,诗人海子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
        他的死也许比他的生更有符号意义:1989年3月26日黄昏,25岁生日的海子在山海关附近徘徊一天之后,睡在了冰冷的铁轨上,一列呼啸而来的火车压碎了这个诗人年轻的身体,同时也压碎了80年代最后的诗歌理想,肉体在春暖的时节,和花儿一起怒放,身边是他随身携带的四本书:《新旧约全书》、梭罗的《瓦尔登湖》,海雅达尔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德小说选》,它们成了陪伴这位田园诗人的葬品。
        那时我15岁,初二,不会知道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这次事故,10年后,我读到了他的诗,读到了这位“以梦为马的诗人”,那年,我结婚了。同是25岁,海子和我远隔阴阳,我们在不同的世界生活,“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所以对于我来说,海子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文本,他的外延被我有限的认知阻止了。

        这是一个孤独的灵魂,天才般地接近生命之真,从农村出来,15岁考入北京大学,19岁成为大学老师,在与生命奔跑的极限中,他创作了将近200万字的诗歌、小说、戏剧、论文。敬文东说,尽管海子不喜欢人们把他看作一位抒情诗人,但恐怕海子自己都会沮丧地承认,他的确只是一个抒情诗人。这个对现实生活一窍不通的人,在臆想中以加速度的方式完成着这一切。
        诗人用他的身体完成了对诗歌的祭奠,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牺牲品,只有在他死后,人们才开始阅读模仿海子的诗歌,并假装形而上地审视中国诗歌的困境,朱大可还赋予海子的死以崇高的仪典意义,于是海子成了一个英雄,一个神话, 成了20 世纪末中国诗坛为精神而献身的象征。
        误读是必然的,只要我们把他作为一个符号或者一个文本去阅读,我们就只能有限接近想象着的海子,气功、失恋,这些外化的可能致海子自杀的原因却被我们有意无意忽略了,所以海子不再具体,充其量也是一个“单向度”的人。更可悲的是,海子自己也误读了自己,他把生命当成了诗歌里的一个词,安放其中,却不知道扑面而来的危险,他在诗中反复、具体地谈到死亡——死亡与农业、死亡与泥土、死亡与天堂,以及鲜血、头盖骨、尸体等等。在海子身上,死亡意象、死亡幻像、死亡话题沉浸得太深了,这一切对海子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暗示,死反而成了必然。

        海子是个孩子,他无法驾驭生命,也无法在诗歌中完成对生命真正的超越,他圣洁得愚蠢,愚蠢得辉煌!如果诗歌都像海子那样用贫穷的生命去完成,用过度的抒情去书写,那也是诗歌的悲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不知道海子是否有过幸福的感觉,在一个幸福的春天,缅怀一个20年前逝去的灵魂,不是仅仅抒情就可以的,我说过,在海子死亡的25岁,这个生命坐标上,对于我来说,完成的则是婚姻这样的仪典,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一个恢复了活着最原始意义的人,所以,幸福对我来说也许比海子多一点。
       海子在寓意天地结合的山海关,在生死同日的这一天结束生命,弗拉姆说:“如果我很快就死去,我的作品将没有屋顶。”海子在他没有屋顶的诗歌中找到了天堂,他一定懒得理睬我们这些无力理解他的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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