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0-23 深秋的另一种表达
到底还是晴了,却秋意浓郁,深深地进入了那个看起来经常光顾却异常陌生的地方。不是非要挣扎着逃离其中,而是被无边的时间抛了过来,四周都是绝壁,爬不上去了,也便只好冒着随时坠入下去的危险,沿着平行的方向,向另一个角度滑行。绳子一定不在自己手里了,电影里说,只有自己放下了依赖,才可以主宰自己超越自己。
而在季节深处,更多的是俘虏。主宰和超越变成了形而上的目标,但是和一日三餐和健康身体和正常欲望没有一点关系。早上出门,开车,打开办公室,吃早饭,然后是上班,一整天的上班,别无他处地把自己放在可以触摸到墙壁的地方。手伸过去,是刻意去触碰到厚厚的墙壁,只有一点儿光滑,上面有些污泥般的东西,像是一个永驻在那里的黑点。看着看着终究不会变成一点小蛋糕,只是时间长了会成为墙壁的一部分,继而成为办公室的一部分,工作的一部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或者,是一篇文章的一部分。
到底还是晴了,对于日子变晴的享受让人有些无聊起来,然后晒着身体,暖暖的。这是午饭之后的场景,香樟树叶还很浓密,甚至在不停地向上生长,那些阳光只能透过树缝撒落下来,不是大片,而是很节约,走廊便成为一个享受的场所。冬天里的那些记忆似乎提早上演了,然后自己仿佛真的带进了遥远而陌生的季节。其实是很迫近的日子,甚至是一眨眼,就跨过去了。但是没有跨过去,在阳光下絮絮叨叨无聊着,在阳光里说话,看得见的语言。
还是衬衫的样子。多么像一个故意而为的穿衣细节,时间的象征意义完全变成了人为的一种表达。但是真的没有必要改变一种体温了,从早上出门到办公室工作,再到午饭之后的走廊上晒太阳,衬衫里的皮肉没有直接面对那有些寒意的秋,或者,秋还只是一个臆想中逐渐沦落的东西。隔开的场景,我只是保护着我的皮肉保护着那些深藏着的身体一部分。
但毕竟多了些臆想。当最后以夏天的姿态午睡的时候,才发现侵入皮肤的寒意已经无法抵挡,虽然还是没有直接面对秋,在衬衫、办公室的墙和关着的窗户,甚至窗帘的共同阻隔下,秋只是匆匆经过了。但是当真的闭上眼睛,才发现一种东西慢慢侵入进来,把身体架空起来,最后像一身冷汗把我又从习惯性的睡眠状态拽回来。取消仪式,回归到本真的季节,更多的意义是跨越,是行走,是不在阳光下说话,是不穿衬衫的表达。
我还是应该站到对面去,甚至有个奇怪的想法,那些看到的听到的呼吸到的东西变得越来越具有传说的味道,是把自己剔除去了,不是自己身上的感受和故事。比如不出现的梦,和不入状态的午睡;比如未见一丝秋霜的节气;比如自己苍老后看到的空椅子,或者镜子深处的那道疤痕,后来就真的长到了自己的脚上——身体不是自己的一部分了,多么可怕的夜晚啊。
想起来,在那些分岔的小路上,行走是看不见影子的,所以总会误认为是别人在自己的脚上行走,花别人的力气,出别人的汗,只有一个方向,机械运动,向左和向右。其实在这样一个素昧平生的秋夜里,不认识自己倒是一件可悲的事,至少无法从影子里找到自己的暗号。所以身体就在别处,关于健康和一切有关的锻炼行走都是小说意义上的相遇。陌生化的夜晚,笼罩过来,大约是逃脱不了的。是的,只有这个时候,绳子才真正不在自己手里了,然后放开自己,被无边的时间抛向一个深渊。
肯定是预谋,肯定是要带着小说上路了。我脱下衬衫,离开秋天,把身体当成别人的,还有什么能阻止我用这一系列的行动换回一个没有绳子固定和帮助的出走行动?订好了机票,选择了日期,然后便是一次“一路向西”的行走——不是自由式的,只是在规则下看到些许陌生。而这几天,我的身体里竟然长出了叫做“感冒”的叶子,发芽、成长,茁壮着,找不到它掉落的时间。这是身体的又一次信号,我以为不属于我了,是别人的。但是在那些被感冒折磨的细节里,我渐渐被拖向一个必须承受的角落里,真切地穿过皮肤,触及肌肉和骨髓,触及心灵。也终于开始承认是自己赶走了自己,是自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切形上学都是源自于对身体的惊惶,随后才会变成普遍性的东西。”那么,就让身体走在无人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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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宇宙都化作了一个星期天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