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13 洞穴外的影·像

理想国里的人是走不出那洞穴里，只是坐在那里，他们也会感到不被知道的存在感，自由，或者还有点幸福，透过那些不期而遇的光线看到外面的一草一木，看到那些奔走的禽鸟野兽，或者还有一些人，陌生的人，从洞穴口走过，却看不见什么，他们以为世界总是以封闭的方式呈现。

为什么里面是一个理想国？他们不是窥视是看见，而我们就是那些经过的人，寻找突然出现的奇观，或者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就是那外面的一草一木和禽鸟野兽。被定义的王国来自影子，移动的影子，还有过台和火光，起初以为只是经过，后来发现影子出卖了这个世界，出卖了理想国，所谓的“贪婪的眼”，改变了那个洞穴，改变了那些自由和幸福，不被打扰自里而外的秩序。

“我应该把它们看成仅仅是影像，但我的头脑却一时调整不过来。一次又一次，我总把它们当成了它们自身，而不是它们的象征。”其实如果按照这样的句子，我完全可以抛弃苏珊·桑塔格的摄影论述，将所有的理想国建立在自己永久的洞穴深处——甚至没有光。没有光，也就没有影子，也就不会有那种抵挡不住的侵略。这是一本书漫长的阅读，2011年之后，其实我早就遗忘了，那双眼睛倒成了象征，时常在书本的后面射出光芒。成就的影像作品也只是一种理论而已，而在现实的层面上，我只是在一个午后，沿着几米的光线，看见影子，长长的一段，不规则的运用，符号学意义，最终是完全“改变了那个洞穴——我们的世界——里的幽禁条件”。

已经不能在另一种梦中错失日光了，也是光的盛宴。午饭之后的办公室，别人的办公室，洞穴里的幽禁故事，其实是关于摄影的一次闲聊。不是遥远的绝世之境，只是平常的主题，但却是关于秋天，银杏，人物，以及时光。泛黄的树叶里总是有一种感伤的质感，但是在画面中，在照片里，它却不是真实的，连同场景，那烟雾，那人物，都是设计着的，影像不在理想国，就是越过了过台，看见了影子，然后捕获，然后关押，然后侵略。

不再呈现出自由而幸福的存在感，“一张照片既是一种假在场，又是不在场的标志。”在午后，所有的象征之物都在被替换，都在制造和生产，抬起头，看见那陌生的一缕光线，只一眨眼，便倏地移到了别处。想来照相机是冰冷的，照片更加冰冷，焦距、景深、光圈，技术时代还有谁不去制造那些光影？“但是，重复看影像，也会使事件变得更不真实。”但是的但是，午后其实可以没有相机，没有侵略的故事，只有一米以上的阳光，总是在那里制造斑驳的影像。

然后是行走，然后是自顾自的行走。我是拍不出一流的摄影作品，因为太孤单，和影子并排走着，只是抵达着自己的内心，记录生活，一部分，不容篡改，不容修饰，质朴却不是艺术的顶点，就像生活，远没有经典的味道，杂碎，不安，略微有些无聊，以及就要告别秋天的伤感，一起而来的真实，推向一个未知的午后。

其实，是走到了电影院的门口，是要一部光影的作品来感受那些幻觉了，制造的场景，都是技术时代的标志，冰冷，而且虚假，却不同与真实的唯美。也不是像摄影一样的侵略，原本就是这样，就是一个理想国。好久没有看电影了，也好久没有在现实之外感受梦境，“幻象就是镜子里的影像啊！”如果这是一种注解，那么在一个漆黑却只有制造的光影笼罩的地方，我是可以触摸到那些被制造的传奇，仿佛贪婪的眼看见了灵魂深处的挣扎。其实，作为叙事和抒情的影像，电影流动着那些欲望，攫取着现实之外的灵感，给人以满足。甚至要把你活生生从现实中拉进到一个你从没有经历过的世界，奇特，变换，陌生，像是虚构的世界里伸出“饥似渴状态的意识”。

《一九四二》、《王的盛宴》，或者《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其实都是被不断制造的商业模式的一种注解，还有3D的《2012》，末日真的来临了？从影像开始侵略现实，改变世界观生存观，或者还有那种经验主义。影院里的观影，也只是一种摆脱现实最彻底的方式，而其实在不如睡的午后，完全可以在粗陋的办公室里，点开一部经典的电影。那个世界原本就一直在上映，让我进入完全是自觉又有趣的行为。从2010年结束“中国禁片观影”之后，还没有真正继续那种自由的观影经历，它们等着我，甚至诱惑我，让我甘愿被“幽禁”。

电影和摄影，并不是静态和动态的区别，其实是影和像的区别，电影世界里有一个艺术的驱动力，它制造悬念生产情节甚至编织谎言和梦想，而照片只是关照着现实，“相机所表述的现实必然总是隐藏多于暴露”，但是不管是假在场还是不在场，对于现实来说，都是一种错失，一种无法补救的错失。电影是梦幻的艺术，摄影永远不走在梦幻的艺术之路上，它侵略现实，但也必是现实的一部分，一个是表现，一个只是再现。

是的，原本就没有理想国，或者摄影一定会被人从理想国里赶出去，而那些洞穴里的人看到了影子，看到了贪婪的眼神，最后他们就会把自己当成奴隶，所谓自由的幸福也只是基于他们的生活而拍摄的一部“微电影”。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2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