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13 覆盖

和妻、小五、小袋鼠一起去爬山，其实也不算爬山，车沿着道路一直上山，抵达终点便是山顶了。然后便是登山远眺，小小的城便在脚下，在目光覆盖的世界里。没有崎岖，没有颠簸，直接抵达目的地，这无论如何都是一次简单的行进历程，也是第二次登临，只是，站在高处，看到的却是有些陌生的，小小的城还有许多我们未曾到达的地方，包括那些路，不免感叹一下存在的渺小感觉，似乎只有我们向下的目光可以覆盖那片大地。

很多时候，我们却只是向上仰望，那目光便穿过树林，穿过高楼，远处的天空却是空旷无物，没有终点，也没有最后的落脚点，电影《阿飞正传》里说：“有一种鸟没有脚的，他的一生只能在天上飞来飞去，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时候。”我们的目光不是那只鸟，不能飞翔，也不能最后死去，我们需要一些东西被看到，然后被覆盖。

感冒已经很深了，这种身体的病变倒是我所渴望的，记忆中好久没有这样了，症状有些陌生了，如登山看到的那个小小的城，都不在自己现实里。却像预言一般沾染上了，鼻塞着，仿佛世界都被阻隔了，不能通畅地呼吸，鼻和眼，是两个世界的通道，犹如内和外。想要有这样的感冒经历，因为身体需要一次这样的打击，和之后的康复。身体越来越成为关注的中心，现实的习惯正在慢慢改变，生活有时候是一次咬牙的坚持，用痛覆盖不痛，用难受覆盖麻木，就像秋天真的来了。

又一次以培训的名义到达杭州，在记忆中这是一个数次被覆盖的城市，街路、西湖，以及与此有关的城市性格。车行在熟悉又陌生的路上，一个人，只有方向和速度。但是车行在隧道内却被一次追尾的事故堵塞了半个多小时，在黑漆漆的通道内无法前进，就像我感冒的鼻塞，阻隔在原地，难受之极。

小小的插曲使我进入城市比原计划慢了半个多小时，到达的那个地方依然是熟悉而陌生的，3年前的今天，深秋，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那个叫方兴东的人，那个时候他是“他者”，关于互联网的生存和希望，关于文人性格的孤独，而时间过去了，再次回到这个幽静的地方，已经有些苍老了，浓密的树已经遮住了很多光阴，我感觉被隔绝了，恍然如梦，是的，我们很多东西已经和正在被时间所覆盖，难以逾越。

而此次我们只是很形式地围绕某一个议题学习和讨论，作为岁末的一次出行，其实离我的现实依然太近，五天四夜，被隔绝在一个放眼不到未来的地方，我会想到另一处的温暖。我想我是准备颠覆这样一种工作状态的，出行随身带着阿兰·罗伯-格里耶的《在迷宫里》，撕开被包裹着的塑料封面，就是打开一个世界，里面说：“这个叙述是一种虚构，不是一种见证。”一个迷路的士兵在大雪天运送一件包裹给死去的战友的父亲，最后自己却成为了收件人，在迷宫里，荒诞是不变的主题，我的阅读从第一句话开始：

现在，我独自一人呆在屋里，不受风雨的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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