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2-09 大道只在目前

从来就存在着一个转角，不是九十度。向外延伸出去，最后却在远处消失了——我说的是看到的那一段，呈现出一种缓慢的延伸感，然后转折过去，不是戛然而止，是若隐若现地消失。其实和所有客观存在的东西一样，那条道在靠近双脚的地方，在目力所及的地方，清晰，自然，轮廓分明。

只是远处更远处，和时间一样，没有人知道会走向哪里。这是不是也是一个故事，一个寓言？行走在其上，其实对于道路一半是茫然，以为就这样按照它的线路前行，就会有目的地，所有的寻找都会有一个归宿。所以即使看不到的地方，转弯的地方，若隐若现的地方，也会在想象中成为清晰、自然、轮廓分明的存在。

但是必须忽视那些不在眼前的道，或者就在转弯处道归于无。那么转身便不往前，走一条没有看见的道，只有自己的道，或者向后的道。这是一次简单的叙事，没有任何可以隐藏的细节，走着，那边的路都在光天化日之下，有车驶过，阻挡了一下，但随即便又通达了。然后就是看起来没有目的的行走，随便看到一个地方，就会停下来，就会走进去，像走到了一个自己计划好的终点。但其实没有形而上的意义，甚至只是路过，但一旦停下来走进去，路过变成了终点。

是一家快餐店，好久好久以前消费过的快餐店，大门朝向不变，店名不变，只是再不是从前的了。服务员换了，菜肴变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价格变了。三个素菜竟要8元，而如果有一个是荤菜的话就是11元，这个价格在很久很久以前是5元。时代变了？当然变了，从一家小小快餐店就能感知变化，翻天覆地的变化，大吃一惊的变化。

然后吃饭，然后离开，也是那条路，重新返回，路上的人，和来时相比，一概都换了，也是理论上得出的结论。没有人会在那里停留，没有路会在那里成为永远的标志。“人即转近，道即转远也。”其实，撇除日常生活的意义，以人相看，则越看越近；以道相看，则越看越远。那么回来，那么可以保持另一种叙述，在那转瞬即逝的时候仅仅只看到自己，自己的脚，自己的快餐，自己的中午。每个人都有那一条自己看得见自己走过去的道，他们不说，以为就在别人的路上行走，就在大家的道上看到停下来的目标。

道只是跟随着自己的影子。其实那么多的人经过，那么多的人走出新的道，还能看到只属于自己的道？那是中巴车驶过的道？不看那经过的路线，却看见车上的那一些，未拉窗帘、透明玻璃，甚至车速60公里/小时。或者还有穿插，还有超越，还有别人的影子在道上“即转远也”。只是就这样保持自己的速度，保持自己的姿势，向前，而且坚定不移，而且要有新的开拓。那么走过去，不是一家快餐店，不是价格翻倍的惊恐，是自己必须走的道，不停留，不消费，直到最后的终点，一个家。

有没有转角？道路上有没有危险？只有永远走着人知道，只有自己的影子告诉给出答案。其实，所有的人都以为那是条光明大道，希望大道，以及没有危险的大道。只是何为道：不说的道？说了白说的道？心里在说的道？甚至是无间道？而“大道只在目前，要且难睹。”或者是那一句：“明又未明，道昏欲晓。”似有知，似无知；似有道，似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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