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3-28 《马耳他之鹰》:世界只有一个黑色的梦想
一把手枪,只有一把危险的手枪;一只黑鹰,只有一只马耳他之鹰,在一个机遇与危险,财富和罪恶并存的黑色世界里,真相被翻转在手上的纸币覆盖,爱情被左右逢源的谎言掩盖,而最后,那座400年的马耳他之鹰只是“人类梦想的原料”而已。
总是握在手里,手枪才具有危险性:布什街,黑暗中的手枪打向了正面带微笑“保护”旺德莉的侦探麦尔斯阿契尔身上,跌出栅栏的他甚至没有任何防备,没有解开大衣的扣子,也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手枪还击,最后留下的只有死亡,悬疑的死亡,以及那把可以证明的威布利福斯裴利手枪,点45自动手枪,8发,绝版。枪声也在那个从未露面的德斯派居住的宾馆里传出,而是身中四枪,穿过身体的子弹也不能解开悬疑的凶手,这个“带枪吃饭”的男人在旺德莉的口中,曾经是勾引妹妹的危险人物,在英国有妻小,又带着妹妹私奔,而旺德莉也只想雇佣侦探查找德斯派,“我知道他总是全副武装,从不睡觉。除非在床边的地板上摆满弄皱的报纸,这样没人会不发出声响。”这个从不让危险靠近的人却死在四声的枪响里,而当麦尔斯阿契尔和德斯派的谋杀被并案的时候,另一个侦探、麦尔斯阿契尔的合伙人山姆·史派徳知道,更大的危险还在身后,或许,那不是简单的一把枪的问题。
是的,在他身边还会有不同的枪指着他,在办公室里,带着香水味的名片里写着开罗的名字,他进门只想要史派徳帮助寻找一件东西,是一只黑鸟,出价5000美元,而当价钱谈好的时候,开罗拔出的枪却指向了史派徳,他说要在房间里搜查东西在不在。其实在史派徳看来,这是一个游戏,枪只是一种逼他出手却绕开真相的道具而已,史派徳用一拳打倒了开罗,如此简单,没有危险,甚至史派徳的那支烟还没从嘴巴里拿下。他从开罗身上搜出了真实的证件和少量的纸币,这根本不足以支付寻找黑鸟的5000美元,所以等到开罗醒来的时候,他甚至很无所谓的将那把枪从地上捡起来换给了开罗,当然,开罗再次用枪指着史派徳的时候,一切的危险都被解构了,就像还叼着烟的史派徳在那里开心的笑着。
枪不一定代表危险,更不一定代表着死亡,而史派徳轻易绕开跟踪的威曼,并且从他的口袋里搜出两支手枪的时候,这位20多岁替胖子顾德曼做打手的青年人其实受到了羞辱,解除口袋里的武器就像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所以在顾德曼给史派徳喝的酒里下了昏迷剂的时候,威曼也是狠狠地踢了已经昏迷的史派徳一脚,那是宣泄那是解恨,而当最后史派徳要将他作为替罪羊给警方的时候,威曼眼中的怒火已经不可遏制,但是他手上的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危险不存在,连自己也无法保护了,史派徳微微一笑,仿佛掌握着他的人生命运。
![]() | 导演: 约翰·休斯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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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德莉起初说的将自己的妹妹带走的那个德斯派,就是一个有妻小的丈夫,这是男性世界关于“玩弄”的一种注解?或者这个危险的人也是史派徳,他把麦尔斯阿契尔的妻子伊娃叫做“宝贝”,他把事务所里接待的爱菲叫“甜心”,他也用自己的嘴巴去亲吻旺德莉,在诸多的女性中,他似乎总是得心应手总是游刃有余,虽然麦尔斯阿契尔的死被怀疑是因为史派徳要得到他的妻子伊娃,但是这样的爱在史派徳看来也是一种逢场作戏,所谓爱情的危险在他那里也只是生活的方式。
暧昧是不是一定是通向真相的唯一阻力?史派徳轻易躲过一把枪的威胁,也轻易躲开爱的纠缠,他知道真相在诸多的谎言中已经难以分辨。来到事务所寻求帮助的女人叫旺德莉,而在加利福尼亚巷子柯罗纳特公寓的1001房间里,她叫李白朗,但其实,她的真实名字叫做布瑞伊特奥夏克尼希,她甚至哀求史派徳帮助她,用他的慷慨之心帮助她。史派徳问她真相是什么,她说和一只黑鹰有关,在一艘从香港开来的船上,而这只鹰就是那个叫德斯派的跟她谈的一笔交易,价格是:500美元。
开罗说的5000美元,而在这个女人这里变成了500美元,这是电影展开的第30分钟,他们在那1001的房间里亲吻了,是的,这个并不指向真相的暧昧的吻竟然值4500美元。而同样是一只黑鹰,胖子顾德曼给史派徳开出的价格是先拿25000美元,再给25000美元,或者是黑鹰身价的四分之一,折合起来是25万美元。从500美元到5000美元,再到25万美元,黑鹰也在危险而暧昧的悬疑中,看不见真相。黑鹰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因为它而牵连在危险的故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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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耳他之鹰》海报 |
是马耳他之鹰,开场时字幕上写道:1539年马耳他圣殿骑士向西班牙查理五世朝贡,送给他一只浑身上下包裹着稀世珍宝的金鹰,但是海盗拦截了这艘船只,马耳他之鹰的命运至今仍是一个谜。而胖子顾德曼在和史派徳说起这只黑鹰时,也几乎完整地讲述了这个黑鹰传说,只不过他又加上了其他的情节,比如它从意大利辗转到了巴黎,1923年又被一个希腊商人发现,却给它涂了黑釉以隐藏它,而这个商人也因为这件宝物而被枪杀,后来黑鹰又到了俄罗斯军官卡玛多夫手里,这已经是17年前的事了,对于顾德曼来说,得到这只马耳他之鹰是他最后的理想。而史派徳问他,马耳他之鹰到底属于谁?是从未到手的西班牙国王,还是为此搭上性命的希腊商人卡罗斯,甚或是那些劫持的海盗,那些给他涂上黑釉的隐藏者,这件从未露面的宝物在人们的传说中,“谁真正拥有它呢?”这是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或者说,不管是400年的流转,还是17年的找寻,不管是危险和死亡,还是财富和拥有,“世界上只有一只马耳他之鹰”,所以和爱情一样,最后毕竟要显露出真相,唯一的真相。
来自香港白鸽号航船终于在下午5:35抵达,但是船只着火,耶哥船长手捧着报纸包裹的黑鹰敲开了史派徳的门,但是他已经中弹,那把危险的枪总是伴随神秘黑鹰的出现而出现,包裹里是那件无价之宝?史派徳并没有打开,而是在布瑞伊特奥夏克尼希、胖子顾德曼、威曼和开罗都在的那间屋子里,包裹送来,打开,那只黑鹰直立在那里,但是这其实是一只假的黑鹰,是铅做的黑鹰。希望破灭,毋宁说是梦想破灭,400年的传说,关于圣战,关于财富,关于生命,就在那黑鹰面前变得一文不值。而这真相也慢慢被揭开了,从来史派徳就知道这是布瑞伊特奥夏克尼希设计的一个陷阱,阿契尔的死和她有关,德斯派的死与她有关,而这连环凶杀案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传说,一个谎言,一个暧昧。
被警察抓走的布瑞伊特奥夏克尼希哀求史派徳,看在爱情的份上,但是史派徳从不言爱情,他说职业的操守有时甚至会超过爱情,比如合伙人阿契尔的死,而爱情也只不过是“有一天你也许会赏我一颗子弹”的危险,所以爱情最后还是成了上当的游戏,而那尊传说中的马耳他之鹰呢?世界上只有一只马耳他之鹰,史派徳却说,它只不过是“人类梦想的原料”而已,当然爱情也是。
枭巢喋血战、群雄夺宝鹰、枭巢喋血记,这些电影名字的背后是一个时代的开启,法国影评家尼诺·法兰克1946年命名的“黑色电影”就是从这部电影开始发端,而这种昏暗、暧昧、悬疑的黑色风格里,也是人类的一种梦想,1941年的“史派徳”是冷静、睿智和成熟的象征,正是这黑色的“梦想”带着亨弗莱·鲍嘉走向了巅峰,而由神秘的贵妇、难以理喻的怪人和连环凶杀案件等组成的侦探符号,其实也将“梦想”带向了一个暧昧、迷离、无解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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