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8《流浪乐手》:论艺术的重要性
“The Vagabond”的片名让人很容易想到查理·卓别林的另一部电影《The Tramp》,两者其实都是“流浪汉”,卓别林也是在“流浪汉”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在居无定所的流浪中经历,在无所依托的道路上行走,命运也罢,人生也好,都是对小人物的一种喟叹,也在喜怒之中鞭挞和讽刺了这个社会现实。
与1915年卓别林在《The Tramp》将流浪汉初步定型不同,1916年的《The Vagabond》更多是挖掘流浪汉本身的细节,为之后卓别林电影创作寻找机巧式的喜剧和戏剧元素。流浪汉遇见同样流浪的吉普赛女孩,并最后让女孩和母亲重聚,这个故事的背景是之后《寻子遇仙记》的框架;吉普赛女孩最后感恩于流浪汉一起回家,这样的情节又成为《摩登时代》的预设;流浪汉在演奏时总是掉进木桶里,这个设计以后再《舞台生涯》中有过多次运用;流浪汉为吉普赛女孩洗脸,发展为后来《大独裁者》的洗脸情节;画家给吉普赛女孩画画,这就是《巴黎一妇人》的雏形;流浪汉帮助吉普赛女孩,女孩关注的却是为她画画的画家,流浪汉独自悲伤,这是卓别林之前很多电影的情节,也是之后《马戏团》的设置……还有卓别林一直运用的木棍打人、相互追逐等,都是卓别林的经典桥段。
撇开这些动作上和剧情上的设计,1916年的这部短片和《流浪者》相比,卓别林拓展了其中一个主题,那就是艺术在其中的作用。这是卓别林和Mutual电影公司合作拍摄的第三部电影,卓别林曾经自述说,在Mutual电影公司,他拍摄了十二部系列短片,这段日子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这种赞誉背后也表达了卓别林更自由创作的状态,而这种状态或许在“流浪汉”成为“流浪乐手”的人物设置中表现出来。同样是流浪汉,Tramp重点指的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或者说也许他们想回家,也许不想,但是客观情况是他们没有家;而Vagabond是旅行中的人,他没有确定的旅行时间、目的地,是一种到处旅行的状态,但是即使说他居无定所,他也可以将旅行当作家,也就是说,家在他那里是一种抽象的存在,但绝不是“Tramp”那种无家可归的生活。
导演: 查理·卓别林 |
这样的区别带来的是“The Vagabond”更乐观、更豁达也更自由的生活,而艺术在其中就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电影是在两个具体场景展开的,一个是酒吧,查理拿着小提琴走进了酒吧,然后在酒吧走廊的尽头、隔着门开始演奏,此时外面进来了演奏团队,他们手上拿着的是各种乐器。一个乐手和许多乐手,组成了“流浪乐手”的第一个境遇,当查理拉完小提琴,便推开门向里面喝酒的顾客伸出了礼帽,客人们也愿意拿出钱,而演奏团队也是如此,他们演奏完也进去要钱,客人一句“还来要”就是指向了两支乐队的同一性,于是查理和他们开始打斗,在你来我往中,查理没有吃亏,反而利用智慧离开了酒吧。
在这第一个场景中,艺术所起的作用就是谋生。而转入下一个场景之后,艺术的作用开始变得多元。一张照片以及“母亲”两个字突出的是吉普赛女孩的命运,她和母亲离别,她在一处老巫婆和彪形大汉那里谋生,此时查理拿着小提琴来到他们扎营的地方,吉普赛女孩正在洗衣服,于是查理像往常一样拉小提琴,随着小提琴节奏的加快,吉普赛女孩洗衣的动作也加快,这是节奏带来的同频,同时也将两个人第一次并置在了一起,和他们的命运也在这种并置中发生了改变。查理演奏完之后拿出礼帽,但是吉普赛女孩并没有钱,用艺术谋生也便成为了空话,而此时,老巫婆和彪形大汉赶来,他们开始鞭打吉普赛女孩,查理出手帮助,并最终带着吉普赛女孩驾车离开。
两个人,一辆车,似乎开始了“共同生活”:吉普赛女孩谁在马车上,查理则躺在外面的草垛上;查理准备了简陋的餐桌,吉普赛女孩醒来后,他拎来水让她洗脸,并用干净毛巾擦脸。当吉普赛女孩出去打水,遇到了正在这里作画的画家,画家的出现是艺术的另一种呈现,他正苦于没有灵感,看到了美丽的女孩,于是他为女孩画像,女孩也被这个画家吸引,这是艺术带来的效应,它让女孩内心有了一种情感上的冲动。之后画家画完了女孩的画像,又帮女孩提水,又来到了马车旁,又一起用餐,在这个过程中,女孩一直被画家所吸引,她冷落了一旁的查理,查理只好走到了旁边,当画家告别是,女孩的目光中还是依依不舍。
画家的画被展出,之后被女孩的母亲看见,母亲认出了画上的女孩就是自己失踪的女儿,于是按图索骥找到了女孩。在这个过程中,艺术也发挥了作用,它让失散的母女重新找到了彼此,也正因为此,女孩的命运发生了彻底改变。母亲找到之后,要带走女孩,她感激查理的照顾,并拿出钱给查理,查理拒绝了,当然他也没有想留住女孩,在两个人拥抱之后,女孩告别了查理坐上了车。但是正当两人各奔东西开始属于各自的生活时,女孩却在车上自言自语,她不停回望,她告诉自己查理才是自己的最爱,于是车子调头,女孩重新找到了查理,然后把查理带上了车,两个人的命运的改变中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
重要的是,在查理坐上车之前,他唯一从马车上拿下来的就是那把陪伴他的小提琴,这是他曾经谋生的手段,也是他和女孩相处的见证,更是他们情感逐渐成型的证明,一把小提琴代表的也正是艺术本身,它去除了流浪汉单纯流浪的属性,赋予其一种对命运超越的象征意义,而这个颠覆了卓别林以前小人物无奈、孤独、被遗忘命运的结局,似乎也注入了一些温暖的色调。
《流浪乐手》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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