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20 想象的不咸山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不咸。有肃慎氏之国。有蜚蛭,四翼,有虫,兽首蛇身,名曰琴虫。有人名曰大人。有大人之国,釐姓,黍食。有大青蛇,黄头,食麈。”记述在《山海经》这样的古代地理典籍中,不咸山也凸显在现实的现象中。作为长白山的一种遥远的称呼,充满着神秘、怪异的味道,其实不管它曾经有着不咸山、单单大岭、盖马大山、从太山、太白山的各种命名,还是它本身带有的瀑布、温泉、峡谷、地下森林、火山熔岩林、高山大花园、地下河、原始森林、云雾、冰雪等原始野性的诱惑,对于只在长白山脚下停留的我,一切都是被书写好的文本,而缺省的亲临体验让这座具有“东北屋脊”的休眠火山在我的想象中亦完成了一种对自然、天地的敬畏之情。
因为陌生,所以想象。车行驶在路上,隔着车窗玻璃寻找着长白山的影踪,其实太过遥远的注目也只是一种虚构,而映入眼帘的是极富东北意蕴的景物。第一次来到这片黑土地,完全可以抛弃江南水乡的婉约和柔情,天是蔚蓝的,一望无际,是深沉也是宽阔,田野上栽种着稻子、玉米和黄豆,望过去,也是开阔而丰盈的。其实这些农作物在江南也都有,只不过在在白山黑水的东北大地,似乎别有风味。其实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一直用某种想象构筑这里的风物,比如农用拖拉机,比如白桦林,它们似乎更具有东北的标签意义,而其实,作为北方以北的地理坐标,更能代表这片土地的是厚厚的积雪,只是,在这层林都还未浸染的季节,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也只是一种奢望。
所以,当落脚在“长白山脚下第一镇”二道白河镇的时候,目力所及地寻找“千年积雪万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的长白山,但是似乎永远藏匿在群山之中,永远存在于史籍和文本之中,长白山于我真的只是一段传说,一个标签,一种想象。“长白山在冷山东南千余里……禽兽皆白。”这是《契丹国志》上的记载,“禽兽皆白”不只是自然造物还是积雪所致,总之这“白”是神秘,是传说,是怪异。但作为一座“神山”,长白山绝非只是一座休眠的火山。《金史.卷第三十五》说:“长白山在兴王之地,礼合尊崇,议封爵,建庙宇”,“厥惟长白,载我金德,仰止其高,实惟我旧邦之镇”。在中国的满族神话中,长白山即是满族的发祥地。清朝统治者宣称爱新觉罗氏的始祖就是在长白山的仙女孕育的。1677年,康熙派遣内大臣武默纳、费耀色前往长白山拜谒,又撰有《祭告长白山文》,称颂“仰缅列祖龙兴,实基此地”。这次拜谒活动历时两月,回京复命后,康熙下了一道圣谕说:“长白山发祥重地,奇迹甚多,山灵宜加封号,永著祀典。以昭国家茂膺神贶之意。著礼部合同内阁,详议以闻。”十一月,礼部建议:请求册封长白山为“长白山之神”,还要在山上设帐立碑,每年春秋二祭。康熙批准了这个建议,从此形成了祭祀长白山的制度。第二年春,武默纳再上长白山,赍敕封长白山之神,祀典与祭祀五岳一样。
“诣松花江岸,东南向,望秩长白山,行三跪九叩头礼,以系祖宗龙兴之地” 。这是长白山礼仪化的神话,抛却这些历史积累的宗族祭祀,其实,作为东北第一高峰,作为图们江、松花江、鸭绿江三大水系的发源地,长白山对于现实意义来说,更大的神话或者来自于山顶那个巨大的天池。作为我国最大的火山口湖,长白山天池湖水平均深度204米,最深处达373米,是我国最深的湖泊。在这样的高山深水之中,再加上多变的气候带来的狂风、暴雨、大雪,常使平静的湖面狂风呼啸、砂石飞腾、甚至暴雨倾盆,冰雪骤落。奇峰危崖,加上虚无缥缈的云雾,人的想象可以一下子被激活,所以长白山天池水怪的传说便一直不绝,早在清代,《长白山江岗志略》中就记述:“自天池中有一怪物覆出水面,金黄色,头大如盆,方顶有角,长项多须,猎人以为是龙”。1995年7月间,传说又有多人连续几次看到怪兽出现,这种神乎其神的传说一下子让天池以及长白山增添了神秘、怪异的色彩。
不管是历代对山神的祭祀,还是对于天池水怪的各种传说,这“大荒之中”的不咸山,一定有着我们无法企及的故事,“人生不上长白山,实为一大憾事!”1983年邓小平的这番赞叹对于只是途径二道河口的我来说,更留下了无尽的遗憾,它只是被封闭在由蓝天、黑土、白桦组成的现实深处,仿佛火山千万年来的休眠状态,等待着一次冲破天际的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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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度假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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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夫球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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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的蜂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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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的景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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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处可见的白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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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移动化时代的APP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