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8-20 此在即异乡
“成为同时代人也就意味着向我们未曾在场的当下的回归。”
——策兰
回来,以及回归,是进入按时的作息时间,进入正常的秩序列表。却是在自己的“同时代”,却以一次返回的方式到达已经在场的当下,并非如策兰所说,处在“自身存在的倾斜度下”,而是用一次可能的方式成为“异乡人”。我说过这是一次“潜行”,可以不接电话,可以不发微博,可以让自己抽离出来,在自由行的世界里剔除那个跟随自己的影子,于是天地很宽,于是时间充裕,于是在潺潺的水流中谈古论今,告别当下。
但是,从一个起点开始,便会回到原处的地方,“从这样的日期出发,并朝向这样的日期”。时间的段落有时候就是一个回环,潜行的姿态,到最后还是浮出水面,看见那城,那路,那生活,那同时代。一场大雨是清晰的分隔线,在当下的世界里,它其实没完没了地下着,而在异乡的行走中,却无一滴雨,这便是一种同时代和异乡的分界线,在此处,听说彼处,在那里,即使牵挂在这里,也无风雨也无晴。
6天5夜,1500公里以外,以及1630张照片,这些数字所组成的是不再重复的过去,它被搁置在渐成记忆的地方,写成博客,或者浏览和回忆,都是对一种经历的纪念,对于异乡的生活的回味,然后合拢,然后封尘,然后成为只此一次的历史,成为物的固化方式。而在当下,都是在场,都是同时代,雨下着,或者停息,已经构不成一种听说的故事,把身体投入其中,可以确认自己会在下一次机会到来的时候,再次成为异乡人。
按时作息,按时上班,循环,重复,甚至机械,自身存在的倾斜度下,一切都是被写好的坐标,真实地不容任何怀疑,其实,在过去和现在,在此处和彼处,天晴或者下雨并无区别,只是在自我设置的隐喻里,触摸和自己有关的这个时代。而那些不闻不问的新闻,也只是暂时被隔离在已经发生的喧闹中,而一旦打开窗口,它们便蜂拥而至,占据着茶余饭后的时间,或者按时上班的头条。而其实,在真实的现实里,在发生的当下,一样可以用隔离的方式将它们放置在“异乡”,放置在和身体、意识、思想无关的地方。
生活,有时候就只剩下可以触摸的自己,有温热的身体,有坚守着的秩序。雨停歇了,便继续行走在那条小径上,曾经多么熟悉,而在新的一天还是充满着无限的诱惑,忽然就闻到了淡淡的桂花香,在夜色中弥漫。秋天大概已经来了,时间从来没有终点,也没有特殊的标记,只有行走期间,才会体悟最清新的味道,有一些东西就这样慢慢渗透到现实里,像是诗意的一部分,不经意间被发现被感受,成为当下在场的回归方式。其实因为我们在固定、按时的生活中变得麻木,才会渴望成为一次“异乡人”,才会在出发和朝向“这样的日期”中离开,才会自我设置一种隐喻。有时候回归就是一次转身,就是一次注目,就是把记忆变成可以触摸的现在。
那么多的在场,那么真的当下,那么大的窗口,以及那么不可逃避的现在,都让自己成为“同时代人”,见证雨季的雨,见证回家的路,见证秋天的桂花。然后,便是在这个慢慢弥漫着新鲜桂香的夜晚,下单了8月的第二份书目:V.S.奈保尔《大河湾》、纪德《背德者·窄门》、莱辛《拉奥孔》、约瑟夫·康拉德《在西方目光下》、康德《纯粹理性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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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我只取一瓢饮
顾后: 《小花》:十八岁给我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