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取一瓢饮_『长·者』＠幼儿园_或。者五行缺水的博客

2014-08-19 我只取一瓢饮

并非需要小心翼翼，并非应该专心致志，即使面对浩淼，面对幽深，面对“等闲平地起波澜”的改变，面对“千里江陵一日还”的速度，对于小五来说，长江，三峡，游轮所组成的生活，重庆、宜昌和杭州连接起来的过程，只是放飞心情的一种叙述，它们是变动的城市，是游动的江水，是走动的假期，甚至是激动的游戏，而这一切和知识无关，和思考无关，和消失无关。

从一个大家的抱团出游，到三个人的自由行，计划的改变也都丝毫没能改变小五的参与热情，外公外婆以及小袋鼠最后的退出曾让小五有过“太冷清”的担忧，毕竟像去年新加坡、马来西亚之行大家在一起还是挺热闹的，但他似乎也说服了自己，暑假，出行，对于小五来说，仿佛是不能改变的生活内容，那种担忧也最终被“我们仨”的温情所代替。

其实，对于长江，对于三峡，小五是陌生的，甚至没有任何可以想象的空间。我让他在之前摘录了十首有关三峡的古体诗歌，这十首诗有刘禹锡的《竹枝词》，白居易的《入峡次巴东》，有李商隐的《夜雨寄北》，这些诗道出了曾经的长江，曾经的三峡的另一种美，我让小五摘录也无非是提前对三峡进行一种感性的认识，只是除了李白那首脍炙人口的《下江陵》，这些诗他对来说都是陌生的，摘录、排版、打印，当完成这一系列过程，诗歌也只是变成写在纸上的诗歌而已，小五不会背，不理解，最后甚至丢在家里的桌子上，而没有带在去往三峡的身上。

带在身上的依然是那一只蓝色的双肩包，里面除了没有那打印出来的三峡诗歌，其余都是属于小五的必备，有各类饼干，有玩具卡片，有指南针，有方便面——还有一本青少年版的《三国演义》上册，因为小五怕阅读不了这本书，便成了旅行途中最厚重的装备。其实，长江三峡充满了三国有关的传说和故事，似乎只要用心一点，便可有一种谈古论今的抒怀。但是这样的文学观和历史观毕竟显得厚重，对于小五来说，仅仅听说也就够了。

这一路，小五的确是在“听说”的状态中，在重庆，他听说了轻轨，听说了火锅，听说了革命，听说了红岩；在丰都，他听说了哼哈，听说了阎王，听说了阴差，听说了无常；在白帝城，他听说了孔明，听说了草船借箭，听说了夔门，听说了阿斗；在三峡，他听说了猿猴，听说了神女，听说了纤夫，听说了悬棺……不断地听说，即使亲眼看见，到最后也不如那听说的东西让人兴奋，而小五在亲眼看见的世界里，也全部剔除了这些景观本来具有的知识体系或历史背景，只剩下一种孤独而存在，水只是水，山也只是山。而这些孤立的东西，到最后都放进了小五播发的微信里。

没有知识体系，没有历史背景，甚至没有多余的叙述语言，就是用那些图片展示着一路的行程，而他播发这些信息也只是让别人给他评价或者点赞。走马观花也好，碎片信息也罢，在这长江三峡的过程中，小五是没有负担的，是极尽快乐的。而唯一触及了他内心世界的只有在小三峡看到的悬棺。小五第一次知道“悬棺”是在白帝城的悬棺展示厅，那千仞绝壁之上的悬棺让他很是惊奇，而在小三峡巴雾峡段，他也模糊地看到了悬崖峭壁上的悬棺，这几乎是三峡之中见到的唯一存在的悬棺，他的疑问也在于，古人是如何将它们放上去的，不管是绳子提升法，还是栈道推移法，都让小五发挥了有限的想象。而对于小五来说，最大的收获是知道了古人死后，并非是将遗体直接埋葬在土地，而是要装进棺材，这对他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事，所以悬棺谜案的最大意义是让小五第一次知道了人死后的埋葬方式。

这众多的“听说”和看见，留存在小五心里的也只剩下有限的感受，其实对于他来说，最具有人生初体验的便是乘坐过夜的客轮。小五曾经在千岛湖乘坐过快艇，但那都是转瞬即逝运动在水上。而此次六层的黄金8号游轮陪伴了小五四天三夜，他在游船上吃饭，在游船上睡觉，在游船上看风景，在游船上游泳，游船是运动的，也是静止的，偌大的船只对于他来说，是另一个世界，是另一种全新的生活。

游船包裹了他，江水承载着他，小五的经历说不上丰富，感受说不上强烈，收获也说不上厚实，在这“弱水三千”的世界里，只是他成长中的一个片段，一个“只取一瓢饮”的段落，在若干年后，当这一段属于个人短暂而微观的行程变成记忆的一部分，或许对于他来说，会唤醒一些深藏在心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