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24 补液与补遗

一定是一次逃逸,当向善的力量积聚而来,即便是小小的一个点,我也会将它当做是扼杀恶的最强大行动,蔓延开来,势不可挡,而且并非是缓慢地爆发,有序地行进,即使有着混乱和无序,有着焦虑和矛盾,也一定要沿着一条再无复返的道路,从此绝匿。

住院“十日谈”,在扳着手指数着日子的现实里,从一而十的数字已经不再是积累的时间,不再是有段落的日期,而完全成为了一种在心里投影些许阴影的象征性符号,看起来无休无止无始无终地行进在身体的暗流里,但其实只要有一点的机会,便会扩展成为一次真正的离开,一次远离中心的逃逸。所以在第十天,当晕眩得到改善的时候,医生需要我们做抉择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说:出院吧。

住院手记“十日谈”

只是一次不经意的门诊,便造就了连续十天的隔绝,这无论如何是人生最大的变故,所以在晕眩消失的早上,便做好了返身而归的所有准备,而且是义无反顾。但其实,在最后一瓶补液完成之后,当离开404的床,离开病房,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的头却依然带着一些晕眩,甚至在支起头的时候感觉后颈的筋被纠结在一起,像是落枕,但更有一种昏胀的感觉。

我是预感到这或许也是一次冒险,在连续六天补液的情况下,晕眩有些改善,但是效果似乎并不明显,它缓慢持续地影响,又像没有规律,在补液、时间、心情的诸多因素下,依然找不到必然性。并发症不会变成后遗症,这便是我刻意逃离的理由,即使带着些许的晕眩,带着新的不适,只有回到家便是自由的开始,便开始对患疾的肉身真正说再见。

没有了补液,只有咨询当过麻醉师的同学和朋友,他们说,两个礼拜就可以消除了;他们说,多喝水多卧床依然是正确的办法;他们还说,可以喝些可乐用咖啡因补充。都照办了,可乐曾经有过最爱的时光,也有过封杀的历史,而现在,当1.25L的大瓶可乐放在我面前的时候,它不是曾经最爱的饮料,也不是威胁健康的禁饮品,而更像是药物,代替补液的药物,缓缓流进我的身体,缓缓补充流失的脑脊液。

而在这被替换的“补液”面前,也开始了我对于逝去时间和文字的补遗。住院十天,时间仿佛就在重复、无聊中过去,肉身是物,当被唤醒的时候,它也是一个物性的符号,而只有肉身的世界里,在一切被规则和程序控制的时间里,我的脑子里已经找不到词语,找不到可以呼吸、发生和描述的词语,它们死了,一批一批地死去。

而当逃离出那一个世界的时候,我依然找不到词语,在被可乐代替补液的休养生活里,对于那十天住院生活的补遗变成了没有词语的追忆,曾经在404病床上的时候,就是在右手划指的过程中,记录下那每一天的“住院手记”,或者是数字,或者是药物,或者是天气,但是找不到心情,找不到词语。而当离开那段时间,再次打开手机,抽调出那些“手记”的时候,仿佛都是陌生地发生在我之外的世界里,宛如一场白色的梦,始终找不到真实的存在感。

当头晕眩,或者后颈挣脱不了难过的时候,我用键盘敲下的文字成为最表象的符号,我只是记叙那些天发生的东西,没有起伏,没有波折,它们分布在时间的表面,轻轻一碰,便掉落下来。简短、直接,甚至懒散,颠覆了我的记叙规则,但它们却以另外的方式抵达真实,而我一直在努力的,无非是在形而下的时间里,找到一种真正逃逸现实的办法,它看上去像是文字的复活,像是形而上的关怀,像是左手右手的象征意义,但其实,时间放在那里,故事写在那里,肉身也摆在那里,即使词语被刻意地唤醒,即使逃逸地换回自由,屁股却还是那坐不下去的屁股,还是真实地抵达疼痛的屁股。

[本文百度未收录 总字数:1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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