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1-08 长在屋顶上的草

秋天的萧杀日渐显现,还有这一场雨,淅淅沥沥,润物无声,似乎要把一切可能记住的东西都融化在未知的时间里。其实,对于一种季节的无力感往往是因为另一种季节的虚无感,背影都是在看见的地方成长起来的,可是一旦被模糊了,所有的现在时都变成了摆脱不掉的缅怀。

不是一株草,是一丛草,它在高处,仿佛抵达了天空最灰暗的一角,所以必须抬起头来,必须从低沉的世界里摆脱向下的角度,然后像瞻仰一种信仰一样,保持足够尊敬的心态。可是那世界绝不是向上的,在屋顶之上,黑瓦的世界里几乎不存在衬托的背景,所以就那样颓然了,就那样成为逝去的一种象征。雨是落在它的身体里,全然没有知觉,它和它们,就像被高处的风和雨追逐了一般,总也找不到真正落脚的归宿。

一种意象,其实在这晦涩的季节里,没有屋顶,没有黑瓦,也没有那一丛的草。目光已经完全不在看见的地方,只是在心里,变成一行抒情的诗,一行自己能够读懂的诗,可是不写诗好多年,那些意象早就变成了被省略的标点。留下的只有身体,只有日渐苍老的岁月,在身体被搁置在异乡的时候,那所有长在心里和屋顶的草都变得空泛而抽象。“因此我的身上/有一束草的味道”,当这一句诗被念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味道已经找寻不到了。

这是一个和电影有关的片段,那灯光没有关闭,所有的窗子又齐齐地打开着,所以在看见电影讲述一个和乡情有关的故事的时候,完全没有了抒情诗的味道,直白而简单,所有寄托的感情无非是远离,无非是遗忘,无非是拾掇不起的记忆。窗外是否下雨已经不重要了,也知道这现代化的房子顶上再不留一株小草的生命,所以站在众人面前说去的乡愁也变得矫情。故乡是最直接抵达的目的地,但是却还要离开,飞一样的离开,然后在传说中的第二故乡生存而且生活。

总是有那么一点触动的心绪,在这个被公共阅读的乡愁故事里,只是闪现了那么一些曾经看见过的景致,河水,山川,田野,以及新鲜的空气,还有那完全被诗化的雾气,然后都被摄进了镜头,然后剪成一部电影,然后公开放映,然后慢慢解读。命名为”乡兮“,当所有的东西固化在不见屋顶的大房间的时候,感性的记忆都变成了理性的一部分,原本就是一种回来的行动,却被替换成了另一种离去。世界是被打开的,一个豁亮的出口在面前的时候,其实是为了给未知的自己一个站立的位置,所以远离故乡在更大意义上是为了追寻新的生活。而当生活又开始被另一种东西堵塞的时候,已经远去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回过头来,他仿佛会看见自己最诗意的岁月,还留在那不曾走远的记忆里。

电影里的人生,人生中的电影,穿插在一起,而对于所有走过的故事来说,电影是最不完整,也仅仅是一个可以悬挂起来的符号,而当一切定格在已经选择的生活里,远去的何止记忆。物是人非,总是需要怀念,总是需要找寻那一首诗歌。草的味道已经浓烈了,而且在身体之外探出了头,可是即使转换了季节,即使在阳光下茂盛起来了,那屋顶却早已不是曾经的屋顶,风那么烈,雨那么猛,弱不禁风的乡愁里只有被打蔫的荒草,漫无目的地恣意而长,最后就变成了那一个一闪而过的镜头。

草是被飞一样的小鸟从不知名的远处衔过来的,那只鸟早已经从楼顶飞远了,而现在,谁也不知道草的故乡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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