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1-01 一界三千叶
那些数字原本在羊头上,但是现在全部贴在了一起,每一个都首尾相连,形成一个不间断的螺旋,中间就是他自己,没法判断始于哪里又终于何处。
——若泽·萨拉马戈《所有的名字》
不是一个梦,也没有所谓的羊群,在一个从清醒到沉睡的日子里,时间是以完整的数字序列把我带入到唯一的标记里,它不是割裂,不是分立,而是在一种首尾相连的状态中,进入到那一个叫做“今天”的日子,它的前面是无限延伸的昨天,他的后面则是趋向未来的明天。
向下,向下,再向下,“或。者”世界里最底端的呈现,它的命名方式是:“今天是网站运行第3000天”。运行,就是活着,在“活着=或者”的个人状态里,它必须叙述为一种存在状态。是的,从2008年10月15日记下第一个数字开始,随日而变的时间总是在完整的24小时中叠加,从第一天到第二天,从第二天到第十天,从第十天到第一百天,再从第一百天到一千天,而当时间的针脚走到2017年1月1日的时候,它终于翻向了“或。者”诞生的第三个千日,8年2个月零16天,作为一种诞生的时间纪年方式,当它打开这个世界新的记叙方式的时候,却刚好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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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序列背后的“或。者” |
“公元2017年,为公历平年,共365天,53周。农历闰六月,共384天。”这是被明确的2017年,它在自己的方式中打开、经历和落幕,它甚至可以完全不顾一个叫做“或。者”的网站,完全不顾一个写博客八年多的作者,甚至可以完全不顾里面发生的喜剧悲剧,它只在自己的轨道中滑行,在365天的段落之后,又进入新的纪年,进入新的时间。但是,时间却是向我而来的,当2017年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和家人正站在万华广场上,内心聆听到的是跨年之后的新年钟声,它是我的开始,是我的标记,是我的时间,而当1月1日过完最后一秒的时候,我进入到一个正在发生的梦境里,里面有那些羊群,羊群上有数字,然后首尾相连形成一个不间断的螺旋。
是的,中间就是我自己,但是这无非是关于我进入时间的一种方式,时间被分隔成不同的段落,我只是以一个存在着的身份看见了无法停止步伐的新年,而当这新的一天被标注为“3000天”的时候,它却完全属于我,属于“或。者”,属于“或。者”的活着,属于“或。者”的作者,也属于之后可以回望而成为“或。者”的读者。3000是一个个人时间的端点,它必将对应于最初的那个起点:1。2008年的10月15日,我把它命名为一种存在状态,一种生活方式,一种记录态度,似乎它将和生命一起,发现自我和他者,见证成长和衰老,无限而永远,成为一个人无可更改的历史。
“事实上,数据本身是热情的、强烈的,是生命进程中生机勃勃的一面。”1是一种激情,3000也是一种热情,1是一个故事,3000当然也是一个传奇,日连着日,夜接着夜,不中断的叙事中,一个活着的自我开始显露出来,它是一根长长的链条,在过去、现在和将来的可能状态中,成为一个牢固的整体,和生命本身一样,无法拆分,“我们的身体和海洋,都是可知的,是整体的。”所以数字在呼吸,数字在成长,数字在说话,数字在书写,所以数字永远指向“一叶一世界,一界三千叶”的存在。
而其实,在个人有关的数字序列中,3000作为一个整体早就已经实现了它抵达了目标,2015年5月13日,它被叫做“个人的传奇叙事”,和时间无关,和篇目有关,它在文本单位里是一束,永远超越的一束,永远向前的一束,永远书写的一束,它是文,是字,“远处是一个被虚化的起点,在我身后它曾经出现,曾经成长,然后曾经寂灭,但是寂灭并非是完全抹除,在时间里它永远是一种存在,只有把时间用人为的方式拉长,改变内部的结构,甚至被赋予象征意义,时间才可能在数字的世界里被修订成和个人有关的背景,于是在不断的回眸中,数字和数字的对比相减中,真正的个体序列才出现,才打上了不解读的意义。”
在时间之上,又僭越了时间的单位,所以“弱水三千”更是热情的、强烈的,更是一种无法停止的呼吸,更是自我命名的传奇。但是不管是和被他人定义的时间有关,还是和自我命名的序列有关,当我站在3000端点的时候,我回望而看见的其实不是纯粹的时间,不是线性的历史,不是单一的岁月,而转身面向未知的未来,也不再是一种茫然,“仿佛是一次千年而成的宣言,回首是所有的坚持,也仿佛是一次千年而望的希冀,未来是所有的激情。”
时间向我而来,时间因我而来,我是数字的起点,我是数字的命名者,我也是数字的制造者,在3000降临而开始的起始,我又悄悄抹掉了数字的象征意义,它需要的是再出发,再前进,再次赋予叙事的意义,再次书写记录的历史,再次以整体的方式看见“一叶一世界,一界三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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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界三千叶:衰落而开始的起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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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主页君的微统计·2016
顾后: 村庄的冬日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