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1-01被区分的夜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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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走进黑暗

拿起这面镜子,里面熄灭了

一场冰冷的大火:

抵达夜的中央

你会看见只映照了

一场羔羊的洗礼

    ——菲利普·雅各泰《冬月》

菲利普·雅各泰一直在叙说着“夜晚的消息”,已经走向了黑暗,已经进入了冬月,已经抵达了夜的中央,于是决然而然地让一首诗成全今晚:拿起一面镜子,让一场冰冷的大火彻底熄灭。

夜晚之前是白昼,黑暗之前是灰白,或者2022年到来之前,是2021年的最后一天。这是毫无悬念的一天,从早上开会到下午上班,全部顺着时间的流程行走,越向前越是接近那个终点,在无限靠近中,漫长的2021年,365天的平年,从星期五到星期五的回环,最后都趋向于一个点,而且这个点会慢慢变小,最后则是一种无,在被覆盖的时间里,连无也变成了一种真正的不存在——就像菲利普·雅各泰在另一首诗里所说:“从一个到另一个极点的奔跑/从最深处到最远处/从最幽暗到最纯净”……

但那个点奔跑,必须在一道目光中完成,是“比语言更尖锐的一笔锋芒”,从最后一天开始,我的目光便以尖锐的方式,将时间一寸寸地切割,最后让它奔跑乃至消失。从来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送走最后一天,也从来没有如此急切地想要告别一种纪年:2021年发生了什么?对于此的疑问,甚至于连这个疑问本身都想要解构掉。只是想遗忘,只是想不留痕迹地遗忘,只是想没有发生似地遗忘,抹去一段时间,不是害怕苍老,是要去除那占据了时间的空间的焦虑和无奈。但是,所谓的“跨年”是不是真的能熄灭那场冰冷的大火?真的能开启一个新的时间?真的能完成一场洗礼?

从夜晚还是会走向夜晚,从黑暗还是会走向黑暗,时间的刻度如此明显,即使是逐渐趋向于无的那个点,也暗暗留下了一个影子。而叙说中的2022年分明就是那个“明年”:明年是冬奥年,明年是亚运年,明年是世界杯年,而明年更是高考年——凸显在个体意义上的标签,是不是更是一种焦虑?对于“明年”的命名,是不是在刻意远离它必然到达的宿命?和这个标签、命名相关的人物其实已经出场,所以在今晚开始的洗礼中,在翻篇归零而开启新一页的跨年中,一切都和这个人物有关:小五已经开通了“新视觉”频道,准备观看一场西甲比赛,在足球世界中跨入最重要的2022年……

在朦胧的梦境醒来之后,在被灯火点亮的夜晚里,和小五坐于同一张沙发,是为陪伴,不如说是主动的参与——是在零点钟声敲响之前的一个多小时,就开始观看这一场比赛。西甲第19轮,西班牙人客场对阵瓦伦西亚,坐冷板凳的武磊可以忽略不计,谁排名靠前也无伤大雅,只需要一场比赛,一个足球,一种胜负而已。上半场和下半场,似乎就明显区分开来:上半场只是毫无波澜地0:0,下半场从51分钟瓦伦西亚领先到83分钟西班牙人造点扳平,再到88分钟绝杀,西班牙人首次在客场击败“蝙蝠军团”,结束了18轮不胜的历史……被区分的上半场和下半场,也是被区分的夜晚和黎明——当西班牙取胜结束比赛,2022年的钟声也早已经敲响,第一天成为了我们生活在其中的现实。

似乎,也区分了东半球和西半球,隔着直播的电视,此处的客厅是2022年,而球场那边却还是2021年。相隔7个小时的时差,永远在被区分的时间里进入不同的纪年,但这不同的时间又为什么在此时此刻成为同一场比赛?从最深处到最远处,从最幽暗到最纯净,是不是只有那道目光可以将它们分开?分开而看见,“映照了一场羔羊的洗礼”也必将在大火熄灭之后,在镜子里成为最后的仪式。于是,被区分的东半球和西半球,被区分的比赛现场和观者空间,被区分的2021和2022年,被区分的白昼和黑夜,以及被区分的过去和现在,在一道目光中完成了“一个到另一个极点”的跨年奔跑。

以为顺利过渡,以为安全抵达,以为日夜相隔,可是等待第一天的大部分时间流走,当小五重新走进校园大门,才发现坚持十多年的成长留影被遗忘了。没有了仪式,没有了影像,在区分了夜与日的第一天和新一年,和那一天、那一年又有什么区别?目光或许只是沿着那面镜子看见了什么,但都是影子,从最深处到最远处,从最幽暗到最纯净,也只是一个虚拟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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