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7-24 《关山飞渡》:谁是新生者?

是一个孩子的新生,是一种爱情的新生,也是一个国家在对立之后必须正视的宽容、和解以及共建的问题,但是对于十九世纪的美国来说,这个问题显然还没有变成一种需求,甚至在20世纪的好莱坞以及约翰·福特的世界里,这仍和宏大的国家叙事无关,关系的是利益,是人性,是善恶,是宽恕。

Stagecoach,中文名:关山飞渡,似乎译名翻译取自于“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这一中国古典诗词,在这具有中国浓郁文化特色的电影世界里,美国白人和印第安人之间似乎也变成了一种民族矛盾,当大家在塔多镇里说起阿帕契这一支印第安部落以及裘拉尼摩这个首领的时候,更多的是不安,甚至是恐惧,而要到达劳司登这个目的地,必须经过阿帕契的地盘,所以对于劳司登的恐慌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于阿帕契的恐慌。

在还没有经过阿帕契的地盘时,银行家盖德伍极力要求驿马马车马上离开前往劳司登,因为万一迟疑阿帕契得到情报就会追杀而来,所以他基本上不顾刚刚生产的马洛利夫人和襁褓中的孩子,希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邦大夫建议让孕妇和孩子休息两三天再出发,按捺不住的盖德伍大发雷霆,骂他们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也不尊重一个商人的利益。而在他们歇息的驿站里,驿站长的老婆却是一个阿帕契女人,这个名叫雅基玛的印第安人成为美国白人的老婆,其中当然有许多被忽略的故事情节,但是驿站长说起娶她的缘由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再怕阿帕契人前来骚扰,这仿佛就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而一个妻子在某种程度上就是一把保护伞,内中的所谓爱情和婚姻也全部让位于生命利益,但是最后那个夜晚,雅基玛却在留下一首动听的歌之后不辞而别,当他带走了驿站长最喜欢的一匹马,驿站长开始不安起来,因为雅基玛很可能骑马离开是报告这里的消息,而当着把保护伞失去的时候,当然意味着自身安全的利益会受到损害,而乘坐驿马车来的人更陷入了一种恐慌中。

               

导演: 约翰·福特
编剧: 欧内斯特·海科克斯 / 达德利·尼柯尔斯
主演: 克莱尔·特雷弗 / 约翰·韦恩 / 安迪·德怀恩 / 约翰·卡拉丁 / 托马斯·米切尔
类型: 剧情 / 动作 / 爱情 / 西部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39-02-02
片长: 96分钟
又名: 驿马车 / 驿站马车

           
           

但是,在一起的马洛利夫人,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和分别的丈夫相见,这像是基于爱情本真的需求,牢固程度也超过了驿站长和印第安老婆那种利用型的婚姻关系。但是,马洛利夫人身为军官的丈夫,其实也肩负着和阿帕契作战的重任,当他们从塔多镇出发抵达马洛利驻扎的地方时,才被告知他又和另一支队伍汇合了,而其实潜台词是他已经在局部战斗中受伤,甚至最后马洛利夫人一直没有看见想要寻找的丈夫,也似乎暗示着不好的命运,这才某种程度上表明了白人和印第安人、美国军人和印第安骑士之间相互对立的关系。

终于在离开驿站的路途中,这些人经历了最大的考验,首先是马车夫为了避开阿帕契人选择了一条小路,因为那条路气候寒冷,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怕冷的阿帕契人,而直接抵达劳司登。但是在躲过之后,他们却在李家渡口遇到了难题,那个渡口的船只被烧毁,岸边还有死去的妇人,这无疑又增加了命运的不确定性,最后警察下令用驿马车读过渡口——两侧绑上大树干,利用浮力让驿马车顺利度过渡口。但是在度过渡口之后。他们终于遭遇了阿帕契人,站在山头的阿帕契人骑着高头大马,拿着弓箭,当驿马车进入他们的地盘之后,便是万箭齐发,而除了弓箭之外,他么也用枪支向一车的白人发动袭击。从枪支代替弓箭,折射的是白人和印第安人在对立交锋之后的融合,但是这一种融合的意义更重要还是在于对抗,所以当在快速行进中,驿马车上的人和马背上的阿帕契人开展运动战的时候,双方之间的矛盾上升到一个白热化程度,不管是自称绅士实为赌徒的哈菲尔,还是整天喝醉酒迷迷糊糊地邦大夫,也不论是身为警长的约翰,还是越狱出来报仇的逃犯林哥,他们都拿着枪变成了一个联盟,而敌人是那些袭击他们的阿帕契人,最后在威士忌推销商皮考克中箭受伤中,阿帕契人却遭遇了巨大失败,马背上的骑士显然抵不过驿站长白人的子弹,当他们最后平安抵达劳司登,也便宣告了主流文化在异族世界的地盘上,在“关山飞渡”的行动中,取得了对抗的胜利。

《关山飞渡》电影海报

印第安人被丑化和符号化,本身也是一种美国历史影像化的表现,这是宏大叙事应该表现的一个主题,在1939年的电影屏幕上,如此对立的种族关系无疑变成了对电影的批评,甚至是诟病。但是忽略这样一种主流观念,在《关山飞渡》里却展开了关于人性的新生问题,这个问题通过表象和潜在两条线索表现出来开。表象的新生当然是马洛利夫人在路途中生下了孩子,执意要看丈夫,就是为了让即将出生的孩子能见爸爸一面,这是一个家庭新生的希望,在被分隔的婚姻故事里,这样一种相聚的渴求是强烈的,所以马洛利夫人在任何时候都没有犹豫,因为对于她来说,不管路途遥远还是艰辛,都有这一个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目的。

但是当怀孕的马洛利夫人坐上了前往劳司登的驿马车,孩子新生也已经变成了人性的新生。在塔多镇坐上这辆马车的除了马洛利夫人,除了前往劳司登的约翰警长,除了推销威士忌的皮考克,除了马车夫,其余几个人几乎都代表了主流之外的边缘人,一个是整天喝酒买醉的邦大夫,一个是心存私利为了潜逃的银行家盖德伍,一个是自称绅士却是赌徒的哈菲尔,一个是被别人看不起甚至被驱逐出城的妓女达拉斯,一个是身负命案却越狱而逃的林哥。他们几乎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去往共同的目的地,而在行程中,截然分开了两个群体,绅士哈菲尔被马洛利夫人吸引住了,认为她是“天生的淑女”,所以他此行的目的最为突然,仅仅是为了保护自己心目中的天使。而身为军官的妻子,马洛利夫人一直高高在上,她看不起坐在旁边的达拉斯,目光里的鄙视仿佛就把盖德伍身边的两个女人放在了截然不同的道德层面上。

所以哈菲尔照顾马洛利,林哥小子照顾达拉斯,开始演绎不同阶层的交往史,当马洛利口渴的时候,哈菲尔拿过水壶,又拿出了自己赌来的银杯,倒水给马洛利喝,而达拉斯要喝水的时候,他便把银杯子藏了起来,让达拉斯直接对着壶口。当阿帕契人攻击驿马车的时候,哈菲尔拿起枪向他们射击,但是当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的时候,他却把枪口对准了马洛利夫人,他不是为了要杀死马洛利夫人,而是不希望她落入他们的手中,那一颗子弹留给她其实也是为了保户心中的天使。但是在他们对面的达拉斯和林哥,本身处在下层遭遇了太多的歧视和误解,甚至是敌意,在驿站吃饭的时候,他们似乎也被冷落到一边。但是在一起乘坐驿马车的时候,他们却变成了另一种力量,作为女人,达拉斯一直照顾临产的马洛利夫人,她给马洛利夫人枕头,但一开始被马洛利夫人拒绝了,当马洛利夫人听说丈夫受伤了之后,突然晕倒,达拉斯叫人一起将马洛利夫人抬到床上休息,而当马洛利夫人终于开始生产的时候,他和邦大夫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当孩子出生之后,她也全天候照顾,甚至在晚上不合一眼抱着孩子,当阿帕契人攻击马车的时候,也是达拉斯抱着孩子,用身体挡住危险,将母子平安送到劳司登。

路途中孩子的新生,其实是一道考验题,除了身为女人的达拉斯照顾之外,还有那个邦大夫,他是个酒鬼,一路上也总是抱着酒瓶,甚至在马洛利夫人临产的时候,他还喝得醉醺醺的,但是当需要他施展接生技术的时候,先用不加糖的咖啡,给自己催吐,然后浇了冷水让自己清醒过来。而当手术完成之后,他建议母子必须静养两到三天,而一起来的人必须以生命为重,遵守这样的时间安排。哈菲尔、达拉斯、邦大夫,还有另外同行者,在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都变成了马洛利夫人的亲人,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孩子新生具有了另外的社会学意义,不同阶层,不同出生,不同利益的人在这样一辆车驿马车上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无疑是另一种新生。

而在这样的新生之外,达拉斯和林哥的爱情也变得感人,两个被社会看不起的人,在某种舆论面前也看不起自己,当林哥对达拉斯示好的时候,她却害怕这样一种爱会伤害彼此。林格告诉他等劳司登的事情处理完毕,两个人就一起去农场,“那里有一个男人,有一个女人,你愿意去吗?”达拉斯显得犹豫,她渴望这样的爱情,这样的生活,在林哥身上她也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勇气和执着,但是林哥身为一个越狱逃犯,即使他在劳司登杀死了仇人路克,也无法过一种正常人的生活,因为警察会把他带回监狱,所以在林哥的示爱中,达拉斯却努力让他趁机会逃跑,甚至还为他准备了一匹马,但是林哥最后还是放弃了,他的希望似乎只在眼前这个被人看不起却充满爱心的女人身上,他的梦想就在两个人的农场里,“我向你求婚了,就在这儿等。”

在劳司登,不管是林哥,还是警长,他们千里迢迢赶来,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路克,而路克的兄弟一共三个,为了完成最后人的任务,达拉斯为他们祈祷,邦大夫阻止了路克使用散弹枪,终于林哥在枪上只装上了三颗子弹,一个人走向自己的仇敌,走向社会的公敌,终于在他卧倒的时候,将三颗子弹射向了路克兄弟。在三声枪响之后,焦急的达拉斯终于看见了平安回来的林哥,高兴地上去拥抱。而当凶手被严惩,警长也加入到助力新生的行列中,他终于法外施仁,不再带走林哥,而是让他和达拉斯走向他们的农场,走向他们的未来,走向他们的新生。

从塔多镇到李家渡口,再到劳司登,那里有孤寂的荒漠,有混乱的小镇,有激烈的对决;从妓女、逃犯,到商人、银行家、大夫,再到军官夫人、警长,他们一路而来,在小小的驿站车上上演了关于人性、关于爱情的新生故事,“我们都是社会歧视的牺牲品,一定要做个有尊严的人。”尊严就是彼此陌生却结成联盟,尊严就是在困境中依然保持着希望,尊严就是不贬低自己而走向属于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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