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8-18 是硐非硐适成仙硐

一直以来写成“长屿洞天”,似乎是习惯所然,又似乎是忽略而已,“别有洞天”的世界似乎也只有一种形态,直到亲临其近,直到发出感慨,直到深入其中,才知道这一片历经1500年的石文化景观注定和“人力无意夺天工”的“石”有关。
             
陌生的“硐”,生僻的“硐”,这个在“广韵”里“徒红切”、“集韵”中“徒东切”的词,这个“博雅”中注释为“磨也”的词,在长屿硐天中却成为频率最高的词:从南北朝开始人工开采石板,到目前共凿出了28个硐群,1314个硐体。这1314个硐窟形态各异,依势取石之后留下的石硐有或如古钟、或如覆锅、或如桶壁、或如巨兽,千姿百态,而这些硐有的孤立,有的串连,有的环生相叠,有的几硐并峙,深幽曲折,雄伟险奇,硐内凝灰岩削壁成廊,天窗顶空,石架悬桥,层叠有致,变幻莫测,宛若岩石的迷宫。

双门硐联上写着一副对联:“是硐非硐适成仙硐,有门无门乃是佛门。”“是硐非硐”是自然?还是人工?石是自然的石,但是当它们成为硐,成为硐群,成为硐窟,那一定是人力所为,一定是用双手打开这自然之门。凤凰山南麓的观夕硐是千年开采留下的最大硐群,面积为5.38万平方米,容积为131.21万立方米,而对面的水云硐由52个硐体组成,其中透天硐6个,水硐8个,总面积约1.5万平方米,气势磅礴。双夕硐内可容纳几百人的音乐厅,水运硐内的中国石文化博物馆都成为人工开凿之后的又一景观。行走其中,拾级而上,总是会想到一个问题:当初那些凿石工人到底是如何开采这些深埋在深山里的岩石?

水云硐里的中国石博物馆里生动地展示了采石场景,那些采石工人有的开面试采,有的打岩头、打销、打断、拄岩,有的划线、凿铮、出板,他们利用铁钎、榔头等采石工具,在六道工序完成过程中,由老师傅领头,在整齐划一、震彻山谷的采石号子声中一起作业。长屿硐天从1600多年前的魏晋开始零星开采,隋唐年间,形成了小规模开采,到宋代时,条石与石板的开采进入高峰期,尤其是南宋迁都临安,国家政权中心南移,水利交通、城镇建设的兴起,修筑海堤和水闸工程用石的大量需要,使长屿的石板石料生产终于发展成为统一行业,催生了长屿地区第一个采石高峰期的到来。《嘉靖太平县志》记载,当时境内有埭(堰坝)14座,闸12座,桥5座,所用的建筑石材都是长屿地区的角砾凝灰岩。元明时代,长屿地区的开采减少,到清代,又进入到第二个高峰期,特别是清康熙以来200多年间,长屿采石活动在丘陵地带全面展开,所采石主要用于城镇、寺院、民居、水利、道路建设,到清代光绪年间,由于兴修水利工程的需要,采石需求量大,《光绪太平县志》记载,当时有闸27座,桥115座,同时,石雕技术也日臻精湛,留下了大量石窗、石臼、石盆、石碾等石雕作品和生活用具,石材用途拓宽,用量增加,清道光19年8月,李裕泰创办了长屿石矿,有矿工48人,年产石板9116丈。

长屿采石历史源自六朝、经隋唐、行两宋、兴明清,梳理这一段历史只是展现人工对自然的改变、改造和利用,其实在这漫长的1500余年采石历史中,当人们用最简单的工具开采石材的时候,这种改造和利用似乎带有太多的危险性。在长屿硐天的几个硐窟中漫步,高低落差之大着实让人心惊,从高处甚至不敢俯视,底下那很多是幽暗的深潭,如谜一般不断诱惑你的想象,探出身去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某处坠落,消失不见。奇岩倒挂,碧水映山,幽深见底,而当从现实到想象,从游走到劳作,在安全保障并不到位的古代,有多少采石工人身葬于硐窟之中?就在1997年,在水云硐的外侧,发生了崩坍事件,虽然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但是从现在的遗迹来看,那些巨大的山石不规则地堆叠在一起,还保留着当初崩裂的印迹,似乎稍有外力就会继续以不可控的方式坍塌下去。

“虽由人作,宛若天成”,这当然是赞叹这一工程的视觉震撼,而那些用石材制作的石狮、柱基、石砣、石梁,也都成为“石文化”的一部分,千年开采的历史,雄伟险奇的石硐,精雕细琢的石器,这些都组成了长屿硐天的“硐天文化”,形成了“是硐非硐适成仙硐”的硐石意境。硐以石为偏旁,以石为符号,也是以石为依附,以石为生命,就如石本身一样,在其人力改变之后是艺术,是文化,是叹为观止的奇迹,但就其本质而言,却是冰冷的,是坚硬的,当那些温热的生命从它身边划过甚至坠落的时候,也只不过是历史深处一声听也听不见的叹息。

长屿硐天大门
像历史一样深邃
硐天文化
石刻
岩硐音乐会
采石场景

石雕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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