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19 【有了些想法】转角处邂逅烛光

怪就怪在:我们的彼岸
明明就在我们的眼前
      ——周梦蝶《既济七十七行》

我大约是邂逅了一首诗,只是邂逅,便像是和自己对话,不是一个词语一个词语地闪现,而是一句话就那样从无人经过的河畔走了出来,有些欣欣然的,毕竟诗歌是有些远了,远方更远,两年了没有再在自己贫瘠的思维中找到一处可以盛开的光。

而其实,在“我就这样顺着堤坝跑了下去”的那个上午,在“流逝的影子/怎么可能被你看见”河岸边,我提前写了一两个短句,那时就是独自一人穿过不停变换的红绿灯,就是不撑伞离开细雨初歇的街道,转入了那一条潺潺而流的小溪边。路是湿润的,但不细腻,弯曲地沿着河堤延伸到比诗更远的远方。低头作罢,忽然就抬头了,仿佛看见了光,那黑色的电线上停着两只黑色的鸟,在苍茫的天空衬托下,也是突兀的,这是不是冬季最醒目的意象?它们在说话?它们在沉默?听不见什么,就故意制造了风的样子,横吹过来,于是整个冬天都有了诗歌的声音。

绳子在空中摇来晃去
一定是割破了风的喉咙

诗歌的声音是一定的,但就在那里戛然而止了,再无继续,风的喉咙里留下了伤痛,或者还能滴下一两滴血?无法完成一整首的诗,于是在被我可以跑下去的堤坝边,在被延伸到很远的道路上,就这样以一种片段的方式有限地回归了诗。碎片一样发在了朋友圈里,像是故意制造一场事故,夹带着这个冬天最末端的血腥,看见了流淌出来的那种感觉。而再走下去,似乎连自己也忘记了行走的目的,河水平缓地流淌,悄无声息地在那里,穿过那座架起的桥,经过几个垂钓的人,甚至看见了成群的白鹭,但是都和诗歌无关,也和所谓的彼岸无关。

如果一直行走,没有目的地行走,不带诗意的行走,会不会邂逅另一个现场?我的目光总是越过那些水,那些桥,那些栏杆,而望见对面——对面也是堤岸,也是垂钓者,也是高楼,毫无二致,我只是以这样的方式假装看见一个自己之外的彼岸,假装用同样的方式行走在“河在河的另一面”。但是在不经意间,转过头来的时候,却看见了那河岸边的小山下,正在燃烧的那几支蜡烛。毫不费力地爬上来,我承认那烛光是一种异样的光,在光天白日之下显得有些奇异,走近再走近,转过那十几级的台阶,那连续的梵音便进入了耳朵。

“和石块观音”,是刻在石头上的几个字,红色的醒目,还附带着向上的箭头,底下是一辆同样是红色的童车。这是陌生的场景,在一个从未行走过的路边,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红色的字迹,红色的灯笼,红色的香烛,在那里独辟出一块令人怀想的地方,在几乎滴着水的寒岩之下,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的观音,而在两块石头夹势中,那念经的声音就传来出来,低头向前,避过有些突兀的石角,在走上几级阴暗的台阶,就看到了里面摆放着的东西,也是香烛,也是观音,而不绝的梵音就是从最里面的录音机里播放出来的。

一种发现,算不上惊异,却也是在臆想之外,小小的石山之上,辟出这一个小小的世界,也算是一种改造了。大约是信徒们自筹资金,那四方的石碑就是功德碑,立于2016年9月,上面分三排罗列着捐款建造者的名字,最高的1500元,最低的100元,他们出资修建了台阶,购置了佛像,在高楼矗立的城市之边缘,在河流转弯的山岩之间,寻找着一种心灵的归宿,摇曳的香烛,不绝的梵音,都是这小小的世界带来的寄托——也刚好遇见拾级而上的父女,父亲带着刚骑完童车的女儿,一边介绍着相关的知识,一边双手合十地在那里礼拜。

经过而已,邂逅而已,下了台阶,转身而走,眼前又是那矗立在山边的高楼,又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堤坝,又是缓缓而流的溪水——那在背面的香烛、梵音,似乎就在河的另一面,或许不是彼岸,却也在不被惊扰的地方叙说着它们自己的故事。是的,见与不见,虔诚与不虔诚,诗意或者没有诗意,都只是一种态度而已,都是在和自己对话。

一种遗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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