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3-27雨的湮没由来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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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雨,比另一场雨

带来更多污染物。片刻的
坏念头,深透地伤害长年

在秩序中生活的人。
    ——雪迪《收信人》

一场雨和另一场雨,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只是飘飞,它们最后坠落,它们制造了湿润,它们蔓延了情绪。但是,当日光已经敞开了它的双眼,在春日的烂漫中,夹在中间的雨,如何把那个原本压缩的间隙又越扩越大?

在过程里,如何也逃避不了的。晨间出门,就一头扎进了如注的暴雨中,它打开了迎接的口子,然后紧紧关闭,在不留一个出口。封闭而急行,甚至打开了双跳灯,雨刮器以最高的速度左右摆动,依然无法清除落在眼前的雨帘。像是预谋已久,在适当的时候,把一群人困在中间,出路在哪?从高速公路到高架,其实已经没有了前方,在被笼罩的雨势中,方向只是一个念想,甚至上和下也变成了空洞的存在:城市在脚下,在泛白的氤氲中,已经看不清建筑,看不见道路,当然,更看不见和我们一样迷惘的人。

去一个地方,见一些人,这样的目的,其实是容易在这雨中被忽视的。许久没有的感觉,这不是夏天的午后,这不是雷电交加的一刻,只是应该风和日丽的春天,却在这雨中丧失了所有时间的概念。一场雨比另一场雨带来更多的污染物,一些时间是不是也比另一些时间更多了不标注的尴尬?人们说,春暖花开,人们说,万物复苏,那一群的花,那一群的人,比春天更早抵达,在已经被念及的故事里,他们或者也像雨,会湮没可以一个人看见的天,一个人等来的春。

湮没,是因为不许你独自讲话,时间久了,就是沉默,即使保留着很短的一米距离,即使交叉走动时会擦肩而过,即使眼神的余光逗留了短短的两秒,但是在被他们制造的喧闹中,你是不需要开口的,嘴巴紧闭在那里,又突然把眼睛闭住,从此看不见了那一朵在墙上开着的花,从此听不见一句想对你说的话,春天枉然,那河,那桥,那树,那人,都是被湮没的风景,最后以一场大作的雨,去除了小心翼翼的等待,转身,就像在某处高速公路上标记,根本不指向前方。

真的已经沉默已久了,起初是想说一点话的,甚至只是对自己说,比如,博客已经突破了100万的浏览量,比如,车行超过了10万公里里程,比如,三月的叶子已经在一寸阳光中发芽,比如,那个红点已经消失了半年——但是没有说,我甚至不触及任何记事的细节,在铺展的日常叙事中,我把自己抽离了,比沉默更沉默的是:湮没。但是却还是想要冲破这种藩篱,雨越大,向前的决心也越大,如果穿过这雨帘,大约是可以看见那个目的地的。

宛如死后的复生,需要把时间重新从那里梳理出来,即使身体一直呈现形而下的样子,那活着的意义也是超过了苦痛的折磨。后来就离开了雨,在被遮蔽的通道里打开了门,坐上了电梯,转弯,甚至是温暖的气息,在不打伞的地方,开始另一种和身体有关的等待。这样的场景总是会发生,那些穿着特制衣服的人走进了红色的门,当门被关上,时间便以最锋利的样子行进着,一分钟不再是一分钟,一小时也不再是一小时,压缩或者扩大,在变形的意义上去除了自然状态。

大约是身体本身就在呼唤,外面果真不再下雨了,甚至开出了太阳,照耀有限的大地。有人昂首走着,有人说笑着,河边的小孩看着水桶里奶奶钓上来的两条鱼,作欣喜状,那一个细小的树枝拨动着鱼,仿佛进入了游戏而且对话的时间。花开得艳丽了许多,水上的涟漪复活了,这一个大地变得抒情。一种被置换的感觉,就像回到了暴雨之前的一切,还是看到了桥,看到了水,看到了花,看到了孩子,看到了春天允许的一切。

时间之回转,是不是将突袭而来的不安都去除了?又回到了叙事的日常生活,人们说,春暖花开,人们说,万物复苏,我在他们身后说,阳光,你好。只是短暂,一首抒情诗只开了一个头,在等待的身体到来之后,一切又重新走向了湮没:出门上路,走上高速,雨又哗哗下了起来,它打开了迎接的口子,然后紧紧关闭,封闭而急行,城市在泛白的故事里,像一条被拨弄的小鱼,待在自由的底部——当出发和回来,变成了一个封闭系统,是不是就是一种秩序里真正的生活?一场雨比另一场雨带来更多的不是污染物,是那张从来不转过来的脸,因为那个诗人在30年前就死了:

三月在最晚的时候,
露出那张上了妆的脸。
更多的獾死在高速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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