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2-09 鱼鳞片片的忧愁
再次提到《你好，忧愁》是这个不合时宜的夜晚。宛如春天，值班，灯光斑驳，打开书本，我发觉这是一次不安好心的阅读，整整一个月了，我忘记了情节，忘记了名字，也忘记了爱恋，书本很厚，字体很小，几乎就这么完整地出现在我面前，翻阅显得很吃力。我的意思是我很难进入一个18岁女孩忧愁而敏感的生活中，作为观者，在一次次的错位中，已经把文字仅仅理解为抵达年轻心灵的方舟，而其实，在一个20世纪纯真的年代，只允许萨冈的少女呓语，在闷热的初春，我发现空气中都是鱼腥的味道，湿漉漉的几乎将我淹没。
合上书，我不敢瞭望窗外的星空，那些味道还是扑面而来，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少女爱情的最原始迸发，在我有限的阅读中，总是会忘记虚构，而记起充满偶然的现实。我的意思是，合上书也就意味着一次阅读的结束，安身而退，我的生活中将会彻底删除法国香水的浓浓味道，而留下来的，只是一张张薄纸，上面写满了密密的文字，宛如鱼鳞片片。
是的，我的手上还沾着鱼腥味，这是对年货的最直接触摸，用手完成过年的仪式。一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鱼，活的还是死的，总之这是关于过年的最刺激的味道，各自领了回家，在某一时刻，会变成桌上的一盘餐，并且赋予“年年有余”的美好祝愿。这是这些带腥味的鱼最大的价值体现，形式大于内容。鱼腥味变为鱼香味，无论如何是一次伟大的转变，像是那本书，静躺在20世纪法国那团香水味里，而等我打开，一切都不存在了，18岁的少女已经香消玉殒，纯真爱情下只有这不合时宜的夜晚的片片鱼鳞。
我必须停止这漫无边际的想象，回到夜晚，回到黑暗本身。我探身过去，听到小五发出的重重喘息声，在这个原本安静的夜晚显得极不协调。他在梦中，依然是不安的，这个夜晚很漫长，我们几乎无法入睡。又回到了这个话题，关于夜晚的不合时宜，闷热、烦躁，像是春天的突然来临，没有任何准备便被推了进去。体温还是偏高，咳嗽还是不止，过年倒计时几天，这是最难受的日子，小五的呼吸重重压过来，让这个夜晚变得充满杀气。在忐忑不安中，我们甚至想起身，把小五往杭州送。四天了，竟然奇迹般不见好转，而切症状越发明显，无论如何不相信这年前会如此破绽百出。
终于没有选择半夜起身送至杭州，在守望中，小五终于出了汗，呼吸也均匀了，而在夜的浓重气味中，他也醒了。关灯之后，是另一个守望的黎明。
其实，不管现实如何变幻，这不合时宜的日子照例存在，而且愈发明显。20多度的气温，桃红柳绿的春天来了，冬天应该过去了，春天却让人手足无措，我汗流浃背，在一个被劫持的季节面前，我只能想到鱼腥，想到扑面而来的忧愁，想到大于18岁的青春和爱情，但是他们都过于煽情，过于暴露，日子带着湿漉漉的水份，突然把你弄得头晕目眩。等你睁开眼睛，才发现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了秩序，夜晚抵足而眠的无非是水珠一滴，柔情地顺着玻璃窗留下来。我说春天了，徒劳的暖阳，徒劳的晴朗，背后是一次更致命的陷阱。
冷空气在酝酿，明天就会光临，人们又将回到冬天，又将重新迎接新春，而对于一些人来说，疾病和痛苦又将光临，在不合时宜的日子，只有鱼腥味永远停留，在手上发出刺激的味道。我们将年年有余，我们将满载忧愁，开始属于每一个人的新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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