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13 视界
市劳模初荐表填完了,还是看到了自己身上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荣誉在上报,或者过不了多久也会站在台上,赢取掌声和祝福。但于我还是有点淡然的,行政的仪式充满其中,对我来说,这些都可能是价值的肯定,但绝不是我渴望的。从作品获奖,到青年英才,从812人才到单位年度人物,光鲜的表面下是我必须感恩的时代,它创造了一个可能的人,任劳任怨,大公无私。但,都是过眼的云烟,我既不能心安理得趾高气扬,也不能放弃努力丢人现眼,它们包围了我,使我必需按照较高的要求,把自己的身心交付出去。
我是不大喜欢被别人拔高到一个层次,而无奈地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忽高忽低让我越来越离开自己。这场“被劳模”的评选,只不过为自己的再度繁忙而加上了一点荣誉的交易。我想做自己的一点事可能都是忤逆的,不尊的。所以在充满机器运作的时代,只能把自己藏起来,而象征性地把头高高扬起。
高度只是你站在位置的不同。早上爬上了小区房子的屋顶,7楼之上,20余米,俯视,不一样的视界。我行走在瓦片上,像一只猫,被阳光晒着居高临下,而发现有一种飞翔的欲望。其实很危险,我也不是寻找坠落的感觉,其实是很实在的修理太阳能。但这个高度是我近十年来难得的尝试。很久以前,同样这样登高,站在这危险的屋顶。不同的是,四周已经被覆盖了,可以远望的农田早就不复存在,更高的楼层遮住了远眺的视线。所以只能俯视,只能向下。
这样的意象在十年之前,曾经进入了我的意识中,并且成为小说文本中的一个场景。但虚构云云,从此再也没有掀开顶楼的盖子,重上高楼。大约遗忘了曾经是没有一丝害怕的,但现在俯视却是头晕,一只猫,20米高的屋顶瓦片上行走,终归是孤独的体验。
还是下来了。回到有地面的家中,墙壁包围,是一种安全的暗示。眼界又回到了低处。出门,背着相机。想寻找一点影像,可以当作是这个春天的信号。可是,我却不敢按下快门了,没有激动的图像,也没有可以自信摄取的技术,我越来越觉得曾经拍摄的那些照片都是烂片,都不能完整表达我的视界。特别是开始从理论学起的时候,才发现有时自我欣赏、自我满足是一件很可悲的事。一整天了,我背着相机,游走在这个城市里,但是相机里面仍然空空如也。
或许,正像他们所说,这倒是一种成熟,一种被倒掉满杯水之后重新开始。多么高尚的辩证法,我只是不想一味仰着头,把世界看得过于简单。仰望终归是很多人惯常的动作,只是在某些时候,并不能依靠它来拯救恐高症。
是的,低处必有流水和野草,而天空,早已经是灰蒙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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