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3-13 小巷深处:正午拓扑学
如果没有结尾,是不是必须返回?必须重新开始寻找方向?只是在某一处的阳光下,会遗忘可能,会把自己带进一个被沐浴的空间里,然后不断地修改不断,却很少要转身要背对着曾经的那个方向。
提到阳光,世界便明亮了,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好。一边和另一边,有很容易区分的分界线,东和西,是向阳或者不向阳。缓慢而沉郁,也是有一些持久地不安,是在阳光下,不说服自己必须要忘记一些伤痛的东西,只是轻轻袭来,带着孩子的手,也会有一些温度的异样。吃了饭,上苍保佑了我们,正午十二点的阳光,是直射在某一个点,不肯移动,就在那裸露着的路上,晒着,缓慢而持久。走过去,仿佛是在捕捉不容易察觉的荣光。
九九已过,春暖花开?季节的症候总是错误地出现在我们面前,以及阳光。雨没有来,却还在路上,是要降临的明天。那么就剩下今天了,就剩下这一日的阳光了。走在街上,是大路朝天,是沐浴阳光,甚至没有阴影。对面也是街道,也是大路朝天,却是阴影。我总是会强烈地感受到这样的对比,它们黑白分明,它们不仅占据着视线,也影响着心情。所以一定会有自己的选择,在看得见的正午时分,选择向右向西,然后才是选择右转,始终需要缓慢而持久,踩在阳光下,自己给自己的荣耀,是不灭的。
人声也都嘈杂,大街是没有终结的,它只是向前延伸,无尽向前,人声向前,阳光向前。而在更多的时候,大街上行走只是一次简单的经过,无论是向阳,还是背光,都是大路朝天,没有方向的阻碍。大街只是另一种存在,没有虚构十分真实,却是走不进那种不断的质疑和探寻中。我是说,我们总是会赋予自己寻找道路的权力,指定的方向只是为了完成人生的一个命题作文。
所以,是必须要转到小巷处。告别大街,告别大路朝天,阳光也变得斑驳,方向就会成为一个谜,出口在哪?如果返回,是不是会重新获得阳光?在忽略了正午时间,忽略了我们本奔向的另一个目标,就很安然地从大街转向小巷,转向被阳光剖开来的巷子,深处更深处,像是我们无法触摸的时间。
其实一开始的两边,都是熟悉的场景,理发店、小饭馆、修车铺、小超市,分列在两边,没有贵贱,没有性别,就是一间店面的空间,内容不断被置换,空间的大小、朝向都相差无几。走着走着,慢慢恢复对场景的记忆,都不被遗忘,都在正午时分变得持久。两米宽,两边会越来越高大,阻碍着一些光线,可以横陈过来的,是影子。
小巷,都有一个诗意的名字,只是我们不会停留在这样的诗意里,我们要寻找出口,这里只是我们经过的一段路,经过就是不断遗忘身后的场景,不断接近面临的空间,承前启后,看起来是背负着一些使命。其实,在一个城市深处,小巷的意义就在拓展我们几乎遗忘的空间,纵横交错,像虚构的小说一样,是陌生的存在,像是不曾惊动的梦。“在我入睡之前,这座城市又一次矗立在我的苍白、衰老、疲惫的连钱;它高高地矗立在我面前,十分遥远地矗立在我背后,四面八方都有,一望无际,都是些被烟熏黑的断垣残壁、支离破碎的雕像、扭歪的废铁、倒坍的列柱,破碎的巨大柱身躺在废墟中。”空间进入我们的头脑和梦中,它就已经超越了简单的空间,它是一个逼迫你不敢面对现实的迷宫,没有方向,只有深度里的黑。
断壁、雕像、列柱,都在别处,这里只有几只走过的母鸡、守望的小狗和一个废弃的阴沟,简略的场景,散发着这个城市阴郁的味道。是的,这里没有斜体字,没有鲜红的字母G,也没有“字母内容在年代上的矛盾”的铭文,只是走着,甚至也没有了刻意寻找的“经过”的线索。小巷,活着,不曾被遗弃,也不曾被设置成一个巨大的谜。所有呈现的是面对前方的终点,是一个要走出去的现实选择。
自己带领着自己,深处是另一个进口,出路不止一条,甚至有意忽略向阳和背阳,有意逃避返回的诱惑,就这样深入,深入,再深入。进入某一个看上去像出口的地方,走进去,几步路,是一个庭院,是一扇大门,是墙柱,是高楼,甚至是工厂、学校。而一一呈现的东西都在靠近那个我们早就设想好的终点。
这是小巷的哲学,提出至今没有人能解答的谜的那个人也没有走过小巷,更没有诗意地把它称作是“油纸伞”的偶遇。阳光灿烂在那里,我们还是大路朝天,像所有的诗人一样,“哪怕最先锋的诗人”,都在小巷的深处,找到了可以前行的那位前辈。引领是一个向前的行为方式,时间或者季节,回来的孩子也认不出那些还崭新的烙印中,深处的路看上去像是“四方形的虚线”,没有可能地连接着:“我再一次向前走,走过一连串关闭着的们,沿着没有尽头的空荡荡的走廊走,走廊永远不变地干净和清洁。”
转弯,是新的阳光,我像大卫·H那样,“按了一下他的摄影机的快门”。后来就是走出小巷了,我看见了汽车驶来,阳光剖开了道路,一半向阳,一半背阴,人声嘈杂,缓慢而沉郁。小巷的尽头,是结束了某一种疼痛,旷远,触摸不到的不安,终点是那个学校,我站在门口,读着下面的一句话:
在学校的书本里,艺术、历史或宗教书籍里,这些书都在不懈地以它们隐秘的方式向他讲述着相同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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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前: 沒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
顾后: 文之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