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13《俏佳人》：我也站在爱情的舞台上
“俏佳人”就是范妮·布莱斯，是美国著名的喜剧演员和歌手，曾多次在舞台、广播和电影中亮相，少年时期在纽约开始舞台生涯的她，19岁时就登上了齐格飞剧院的舞台，展露了她的才华，而她的事业辉煌期在上世纪30年代，是红极一时的明星。1968年，美国导演威廉·惠勒执导的电影《妙女郎》，就是根据范妮·布莱斯的生平经历改编，电影由芭芭拉·史翠珊、奥玛·沙里夫、安妮·弗朗西丝、沃尔特·皮金等演员主演，而在7年之后的1975年，赫伯特·罗斯也推出了表现范妮歌舞生涯的电影《俏佳人》，一样是歌舞电影，一样是聚焦范妮的舞台生涯，一样是由芭芭拉·史翠珊，罗斯如何表现其存同求异的一面？
1968年惠勒的电影英文名为“Funny Girl”，1978年罗斯的电影英文名则是“Funny Lady”，两部电影都用了“funny”，这个词似乎和范妮的“Fanny”形成了谐音式的指涉，而罗斯将girl改为lady，似乎突出了范妮在情感上遭遇的种种变故。一方面，范妮在百老汇的舞台上创造了自己的传奇，她的情感经历也渗透在她的演艺故事中，而另一方面，罗斯就是要突出创奇经历中的“舞台性”，歌舞和喜剧是范妮塑造舞台形象的主要形式，在这部电影中，罗斯也给了范妮更好的舞台范，但是另一方面，范妮所经历的爱情变故也是一个自己无法逃避的舞台，在事业、爱情和艺术相结合的人生中，或许那些爱情中波折、痛苦和对自由的向往也是舞台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至少在形式和内容上，罗斯将范妮的爱情故事变成了一个特殊的舞台世界，她在舞台上寻找属于自己的爱情，却也在世事的变迁中让舞台变成了情感变故的放大器，罗斯在展现范妮的心理活动时，就是通过歌唱的形式演艺：她总是听到自己内心的呼唤，她也循着内心的声音追求爱情的美好，但是在情感的变故中，她也通过歌唱表达矛盾和不满——罗斯让范妮逐渐从有限的舞台走向更广远的舞台，但是当舞台变成诠释爱情的最大世界，在另一个意义上其实忽略了范妮在演出舞台上的成就，或者说和惠勒的版本不同，因为罗斯太过注重范妮的内心世界，太集中于爱情经历的演艺，事业和艺术反而被弱化了，而爱情在不断地变换中似乎也失去了它应有的那种指向内心的恒定性。
| 导演: 赫伯特·罗斯 |
范妮的爱情故事发生在尼克和比利·罗斯之间，这种“之间”的状态呈现为某种摇摆性：一开始范妮结束演出回到后台，看到了尼克送来的鲜花，她兴奋于尼克的这份礼物，“我永远爱你”，这是她内心的表白，但是她又遗憾于他的离开，因为他们已经离婚；对于范妮来说，她遭遇情感的变故之外，也面对着经济大萧条带来的困境，此时比利·罗斯出现了，他是歌词创作者，也是夜总会的经营者，他为范妮创作了新的歌舞形式；在合作的过程中，两个人总是会发生争执，关于舞台，关于歌词，但是，在这样的争执中，罗比利开始了对范妮的表白，“你需要我，不，是我需要你……”从你需要我的主动到我需要你的被动，看起来范妮是决定的关键者，但是比利的这句话恰好又可以转变关系：从被动者变为主动者；那次演出之后的后台上，他们又开始了争执，比利在争吵中忽然吻向了范妮，范妮把演出化妆的粉扑到了比利脸上，比利也反其道而行之，于是两个人面目全非的人开始大笑；尼克又出现在范妮眼前，范妮在比利面前有些强势，还把他叫“孩子”，但是当尼克出现，她又变成了乖乖女，表情是羞涩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但是她发现尼克的手上戴着戒指，她知道尼克已经结婚了，于是又一阵忧伤袭来，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开始了独唱，“我爱你，但是我活不下去了……”但是范妮却把唱片翻了过来，一面是忧伤，以免则是欢快，“每晚都是派对，乐趣永无止境……”唱片从一面到另一面，也预示着范妮的生活将走向新的一面，翻开新的一页，而在范妮独舞的时候，比利看见了全过程，他默默注视着的受伤而又追求新生活的范妮，也意味着他们的爱情真正开始启程。
在那列火车上，两个人又发生了争吵，强势的范妮甚至让比利流出了鼻血，而当他受伤，范妮又开始照顾他，比利对他说：“你知道麻烦吗？我的麻烦是我爱你。”范妮终于将他抱在了怀里，于是这一节车厢就变成了舞台，范妮唱出了自己的心声，而从此她也以“罗斯夫人”而自称。爱情来了？但是它似乎永远没有来，比利开始排演新的舞台剧，埃莉诺成为了他的新主角，在范妮面前比利告诉她：“我现在真的希望你需要我。”范妮终于说出了那句话：“我需要你。”但是看起来范妮成为了爱情中答应的主角，但是当自己需要被人时她也无疑成为了被动者。在比利佛山庄，范妮再次遇到了尼克，当她见到尼克时又变成了乖乖女，她回忆和尼克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去旅馆，记得那里的七八牙刷，记得那只写着字的碗，“那时我就坠入了爱河……”而在两个人早已离婚、尼克又结婚的情况下，范妮似乎还沉浸在这份爱情之中，“这些年我恋爱了，但是我只有一把牙刷……”对尼克的感情似乎只有迷恋，在不断受到伤害的情况下，她似乎还执迷不悟，但是这一刻，她忽然对尼克表达了愤怒，这个愤怒和女儿有关，情感马上转变的范妮推开了尼克，然后离开了房间，在一个人开车的疯狂中，她似乎真正摆脱了这份感情的羁绊，而这也意味着她可以彻底地投入比例的怀抱。
但是，当范妮推开比利的房间，她发现比利和埃莉诺在一起——比利的背叛在镜头外，罗斯通过范妮推开门的背影表现了爱情的另一个转折，“所以，我会孤独终老……”范妮本来急着赶来是要告诉比利自己和尼克的故事真正结束了，但是结束而开始却是另一种结束，而比利似乎也没有愧疚，他说出了自己对范妮的感受：“对她来说，我也是尼克……”这句话实际上对他们之间的“需要”作出了另一个注解：我需要你取决于你需要我，但是当你需要我时，也许我已不再需要。比利为范妮提供了新舞台，让她在百老汇的舞台上创造了自己的辉煌，但是舞台只是舞台，它看上去像是容纳了爱情，但是一切都只是表演——比利对范妮的爱和背叛是表演，范妮在尼克和比利之间的摇摆何尝不是一种表演？他们结婚，他们离婚，当若干年后他们再次相遇，也许舞台还在，也许彼此的爱也在，但是在纠葛和矛盾之中，走向属于自己的独立舞台才是最重要的，“我很高兴我终于自由了……”
《俏佳人》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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