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7-12水样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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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存在了:一连串的钟点,一连串的时日,过去的季节,流逝的岁月,你依然活着,没有快乐也没有悲伤,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就是这样,简简单单,显而易见,宛如楼梯平台水房的龙头滴下的一滴水
    ——乔治·佩雷克《沉睡的人》

一句话,却没有句号,在未被说完的场景中,一滴水滴下来,另一滴水再滴下来,乃至无数的水滴落下来,在没有可以结束的地方泛滥成河,悲伤的,逆流着,最后如过去的季节,如流逝的岁月,如沉睡的人,永远在一种状态里看不见逃逸的出口。

水在不停地滴落,雨在连绵地下着,漫长的雨季,像一连串的钟点,像一连串的时日,吞噬着一切。可是,那时候,“鞋子里的水是活的”,所以即使下雨,也可以行走,也可以漫步,也可以踩着水坑感觉一种无限的活力。但是,雨只在窗外了,它肆无忌惮地下着,它在那里发生,即使能够听到激烈的声音,能够看到滂沱的景象,那鞋子和脚,也不再伸出去,不再和活着的水来一次接触。已经太长时间了,左脚的痛和涨成为停止步行的唯一理由,那次在15楼上瘸拐着走上台阶,仿佛就是一种预示,那通向未知时间的路可能在不会平坦了,它开启了一个“坏·未来”,它甚至会在“与药及酒之关系”中存在。

一只脚不再自由地行走,鞋子里的水不再是活的,在没有句号的句子里,不存在的一切让自己变成了“无名”的人,“现在,你是这世界无名的主人,历史再也掌控不了的人,再也感觉不到下雨、再也看不见夜晚来临的人。”无名者如何沉睡?即使沉睡,一只脚也在静止的状态中成为摆设,于是梦中不再有行走的方向,不再有跳跃的激情,不再有后退的姿势,它如一个死去的符号,在肉体的世界里空留一个概念,沉睡而无梦,雨在另一边下着,夜晚在另一边降临,而时间,早就成为身外之物,独自激荡着生杀予夺的历史,空空而落,最后谁也叫醒不了沉睡的人。

一种水样的疼痛已经遍及全身,健康始终是个伪命题,在日升也变成日落,在月现也变成月隐,在过去也变成现在的现实里,一切都在沉睡,无名者到底该如何能看见那唯一的时间?初夏而盛夏,盛夏而初秋,初秋而隆冬,其实,那时说到“鞋子里的水是活的”的时候,是找到了自己对自己的命名,那天是2024年9月27日,那天是星期五,“天气未明,人物未明,事件未明,即使一切都是一无所知,在‘同一个,另一个’的秋天,只有自己是明白无误的:我闯入了时间的另一个通道,我必须告诉你秋天的消息”——提前告诉秋天的消息,似乎也是没有句号的一句话,但是水没有滴下来,雨当然也没有连绵地下着,看起来那时的一切都有着明晰的未来,闪着初秋特有的光泽,像启开了一个都属于自己的王国。

两个月过去了,从作为纪年的生日开始,当回过头来,才知道那时未明的一切,都在“水样的疼痛”里发生:经历了15楼不再平坦的瘸拐,经历了“与药及酒之关系”的恼扰,经历了“坏未来”的惘然,世界仿佛不是自己闯入的,而是被那一只手推进去的,漆黑的夜里,连可以伸出的手也颓废那里,和一只脚的痛一样,无法为自己的时光书写一个可以终结的句号。但是两个月之外是不是延伸了另一种对于时间的命名?“或历”打开,一天是一天,一文是一天,没有他处的规则,没有别人的昼夜,只是沿着该走的路前进,在一种被命名的时间里,抛却了他们,抛却了现实,抛却了岁月,“他一个人,毫无争议,从不解释地开启了自己的时间”。

想来那个开启的时间是在反抗着什么,但看起来更像是逃避,而“水样的疼痛”也正是用一种力将自己拉回到了他们活着的世界,如果不是想象,未来的路还是和“与药及酒之关系”,还是没有“鞋子里的水是活的”的状态,还是在一滴水永不停歇的句子里缺失了句号。现实之一种,是根本无法反抗和逃避的,但是,可以试着让自己在未明的路上,即使脚的疼痛无休无止,也必须让自己的身体活着,也必须让自己的脚尖指向未来——因为,“我必须告诉你秋天的消息”,这是从来不会更改的命题,这是“必然”的选择,每一天、每一文都必须被标注,不是某年某月某日的记事,是刻进了身体和灵魂深处的符码:独自书写,独自纪念,独自狂欢。

是的,今天是“或历”2025年1月1日,全新的一天开启,意味着将过去的季节、流逝的岁月都关闭在那里,意味着在自己的活着状态中命名,意味着即使一滴水滴落在没有句号的梦境中,那水本身就是一个透明的句号,看不见的是他们,沉睡的人是他们,以及有着“水样的疼痛”的也是他们——远离他们,我不在2020年,也不在2024年,我在自己的时间里关闭了所有眼睛,直到沉入最透彻的梦境中,直到所有的水都被激活。

[本文百度未收录 总字数:1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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