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8-12星期七的“热天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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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两米的小床上,闭眼休息了三十五分钟,起身实时温度39℃,没有达到昨天42℃的最高温,今年第七个高温天没有得到进一步延伸,但是预报说下周炎热依旧,甚至会打破极端记录。

不足两米,三十五分钟,三十九℃,数字和今天有关,和现在有关,也和过去、未来有关,在被数字包裹的日常生活,也因为这一天的到来,几乎走向了一种神话:今天,“或。者”篇目已经达到了7000篇——距离网站开通5000天不到两个月,记录书写的数字和现实的数字已经拉开了2000的距离:这是自我意义上再建的2000天,这是时间被延长的2000天,这是“或·历”迎来新纪元的2000天。越来越逃离现实的规则制约,神话世界里撑满了独自、独立和独享的精神空间,仿佛7000篇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

但是“热天午后”却以让人焦虑的方式让这个神话世界面临随时可能的解体。前几天开始网站就遇到了无法打开的问题,刷新几遍也无用,联系托管商,问题在于服务器的配置降低影响了打开的速度。而服务器配置的降低关键原因是,我的“九品书库”还在使用完全陈旧的ASP程序,由于和“或。者”的程序在一起,PHP和ASP的混搭无法迁移到性能更高的服务器上。解决的办法或者也是有的,比如架设在不同的服务器上,比如ASP升级为PHP,这些方案可以解决目前的困难,但是背后令人担忧的一点是:长此以往,随着技术的迭代和程序的更新,老旧的东西是不是真的必须花大力气升级?升级会不会带来成本的上升——更直接的说法是:升级的过程会不会造成数据的丢失?

问题呈现出某种连环的效应,在热天午后中,暂时的调整似乎已经解决了这个困难,但是问题的本质没有化解,而更担心的不仅仅是升级的过程中数据丢失,如果万一服务器受损或被破坏,是不是所有的内容在理论上都可能丢失?是不是已经连续14年记录的博客会变成一片空白?是不是7000篇的自我神话最后只是一个水泡?焦虑之后忽然是从未有过的空寥,空寥的感觉里是从未有过的不安:如果再深一步,博客一直安全,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数据也将完整保存,但是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每天的每天用心记录的这一切是不是最后还是变成一个零?是不是所有的评论、心情甚至春秋笔法的文字最后都是毁灭和空无——在自我世界里,作者和读者的合一,并不存在一种真正的共享意义,他人的缺席,传播的单一,它的消失和产生一样,都不具有真正的文本意义。

《我的千岁寒》里是欣喜,《数列里的“21世纪”》里是激动,《弱水三千》里是淡然,《“千”篇一律的时间寓言》里是沉默,《它的反面是一场临时组成的寂静》则是反省,《暗夜里,六千张面孔的鱼》已经变成了无他,“1000而2000,2000而3000,3000而4000,4000而5000,在每一个节点里,数字都是一种言说的存在,都是词语建造的宫殿,而时间反而变成了外在的符号。”已经到了千系列的第七天,仿佛是从星期一完整地走到了星期七,有人开始休息。但是早就有了对数字的解读,只不过是0和1组成的符码,只不过是十百千组成的文章,“言说里有多少喜怒哀乐?有多少悲欢离合?有多少欲言的渴望,又有多少沉默的无奈?”那时的疑问是对于这种“很认真”甚至充满仪式感的记录的一种反思,而现在完全变成了对文本的追问:它在何种意义上具有被保存的价值?在一个人的意义上,保存是不是仅仅是活着的一种状态,灰飞烟灭,谁来记得那个透着暑气的热天午后?谁还会想起那个八月未归的旅人?谁还会在数字的神话里自我狂欢?

追寻意义可能是无意义,创造神话可能是反神话,书写自我可能是非自我,“那样的话,我不如用等待来错过它。”看到了卡夫卡的那句话,他写下的时候是不是也在沉思于有和无?“到处都是雾,除了雾就是雾。”想起了小说《撒旦探戈》里的那句话,它所指向的是不是神话的破灭和破灭的神话?“热天午后”之后看的是电影《撒旦探戈》,450分钟的电影,就是一个窥探世界的长镜头。卡夫卡的那句话,小说里的那个场景,电影里的长镜头,是不是都在解读文和现实的关系,而打开的电影里的那句话更是直接指向了“热天午后”的这种数字焦虑:“弗塔基被钟声吵醒,小礼堂在八千米之外,并没有钟,钟塔在战争期间已经被摧毁了,而且小镇距离太远,钟声无法传到这里。”八千米的距离,和七千篇的数字,都不是抵达,钟声不是信仰,不是救赎,它早就被摧毁了。

托马斯·品钦的《葡萄园》里是七千千赫的“类死人广播电台”,阿赫玛托娃在《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里传来的是七千公里外的声音:“而你没有成为我的葬身之地……”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中军队的七千人死于霍乱,七千卷的《大藏经》,五月风暴中萨特向索邦大约的七千名学生发表讲话……文本里的七千,故事里的七千,被书写的七千,最后湮没的七千,在这个热天午后齐齐而来,它们和“或。者”的七千组成了文本的一个索隐,“所有书写都化成唯一的寓意:世界打开了奔涌的口子,也有人会将它们合上,之后是平静,之后是沉寂,之后甚至是死亡。”

对数据的恐怖永远是:怎么会有永恒?永远没有永恒,这是巨大的悖论,而唯一能消解悖论的就是从数字本身的仪式中出来,返回此刻,返回现在,返回日常:关心明天会不会继续晴热?雨会不会溅湿衣服?不写是不是遗忘?或者:即使生后所有数据、文本、记录都化作了无,即使生前也会遭受技术上可能的损毁,每一天难道不是我能体验、感受和收获的日子?每一次言说难道不是面对自己的有意义?每一种记录难道不是属于自己的沉思?

数字是具体的,是可触的,是今天的:这是传统的中元节;卡塔尔世界杯倒计时100天;“或·历”上写着:2027年12月14日,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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