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0-11《21世纪的起源》:但,幸福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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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0月,11日,已经经过了21世纪的〇〇年代,已经走完了21世纪的一〇年代,已经进入了21世纪的二〇年代,与“21世纪的起源”已经拉开了足够远的时间距离,这是一个时代的行进方式?我们在经历中看见了足够多的希望?我们在向前中期待更多的美好?可是,当回过头来,回到“21世纪的起源”,回到戈达尔在2000年5月10日上映的影像,世界真的在急速变化?所有的变化是不是只是一种物质层面的迭代?

所有的疑问,因为能够提出疑问,本身就是一种悲哀的想法,戈达尔也传达着这种悲哀:“这难道不是幸福?快点,你得承认它是相当悲哀的——但,幸福不再……”说出幸福,是因为那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男人和女人在翩翩起舞;说出悲哀,是因为舞池中的男人突然倒下,女人惊恐地俯下身去,人群聚拢过来……幸福在上演,悲哀在上演,是因为在幸福的一刻死亡发生,所以这个世界是“相当悲哀的”,而这幅幸福和悲哀相交错的画面,和它相关的时间是:1900年——20世纪的起源。当21世纪的起源又回到20世纪的起源,100年的回转在幸福与悲哀的影像里,是不是变成了一个循环?

时间的刻度被戈达尔标注在“21世纪起源”的文本里,从1990年到1975年,从1975年到1960年,从1960年到1945年,从1945年到1930年,从1930年到1915年,从1915年到1900年——15年是时间的某个区间,在时间的等差比例中,每一个被标注的刻度里是不是都意味着20世纪发生的那些大事?或者的确发生了大事:齐奥塞斯库被吊死,二战结束,新浪潮电影《精疲力尽》诞生,但时间并不是为了刻写大事而出现,而是大事的发生总是让每一个简单的时间变得沉重,也就是说,时间只是客观的记录,那些大事才是以不可避免地方式发生,是它们注解了时间,注解了21世纪,注解了幸福和悲哀。

导演: 让-吕克 戈达尔
编剧: 让-吕克·戈达尔 / Henri Bergson
主演: Pierre Guyotat / Ronald Chammah
类型: 纪录片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语言: 法语
上映日期: 2000-05-10
片长: 13 分钟

标志性事件有时甚至只是一个偶然,而21世纪的100年有着太多必然性的事件,当事件变成必然,戈达尔对它们的解读就变成了对人类生存普遍性的解读。女人的声音传来:“你总是谈论战争,但它不关战争的事,这些人是囚犯,你不能战争和这些囚犯作对比,囚犯,我的孩子,就是不可思议的存在……”战争在21世纪总是发生,它们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是越南战争、朝鲜战争、阿尔及利亚战争等局部战争,爆炸声总是不断传来,路边的尸体总是堆积成山,惶恐的人总是逃离——每个人都在战争中成为囚犯,而实际上,即使没有战争,也有囚犯,也有逃犯,囚犯的存在是一种普遍,是20世纪的标志。

战争和囚犯,戈达尔其实在划分中将它们推向了一个更大的范畴:物质和精神。物质是什么,是生存和毁灭,是生命和死亡,是身体之有和无,甚至是21世纪的时间,是戈达尔引用的电影影像;而精神呢?“精神来自物质,感知来自周围的事物,又通过行动来表现。”来自物质的精神是追求自由的行动,是伊甸园的快乐,是真爱的价值,“整个宇宙以爱为目标,以爱为主题。”但是来自物质的精神在另一个意义上也被物质所毁灭?《精疲力尽》中的茫然,《雨月物语》中的暴力,《闪灵》中的恐惧,在物质的介质中呈现出精神的病态。那么,物质和精神可以分离而成为两个独立的部分?“既然身体和灵魂已扭曲,我们必须要分离以知道他们的性质,这秘密使得身体看起来有点神秘,反而灵魂失去了它的神秘感——一旦分离,身体将回到尘间,灵魂复回天堂。”

精神来自物质,在20世纪中经历了一次次的堕落和异化,精神和身体分离,在20世纪中是不是打开了通向21世界的进口?精神是幸福的,在歌舞声中重建,但是精神也是悲哀的,天堂在何处?自由在何处,伊甸园在何处,爱在何处?“但,幸福不再。”因为从1990年回溯到1900年,整个20世纪都没有找到精神救赎的通道,或者说,1900年发生的事在1990年发生,在2000年发生,在21世纪还将发生,每个人都是囚犯,他们从来都无法逃离时间的宿命论:那一只手叠印在波光粼粼的画面中,但始终没有伸出,它缩回到自己的位置,所谓放弃,所谓拒绝,上帝转过头去了,幸福不再,21世纪的起源就是1900年,或者1900年就是21世纪的开始,一百年是一个无,时间是一个无,2022年也是一个无——戈达尔终于决定去死,他把生命交给了电影。

《21世纪的起源》电影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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