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19 掌掴
晚上7:45，这个时间应该是安全的，在这个城市里，我一直以为，灯火辉煌，众目睽睽就意味着安全。吃罢晚饭，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距离家还有些路程，便摸出五毛党，准备打的。一辆的士在前方停下，车上下来几个人，付了钱，我便上车，坐在后排。喝了点酒，想睡觉的感觉。
经过一个路口，正在进行自来水管的改道挖掘工作，有些混乱，围栏立在那里，只在左右两侧开了口子，经过的车子缓慢通行。依据靠右行驶的交通规则，的士司机经过一辆停在路边占据大半个车道的水泥搅拌车，向前，刚想穿过打开口子的围栏，前面一辆车直冲过来，猛地刹住，和出租车同一个车道，两车形成了对峙局面。的士司机嘀咕了一句：这车怎么开的？
大约只有10秒钟，那辆轿车下来一个人，很年轻，也帅气，走到出租车驾驶室窗户边，不由分说，伸出手，朝的士司机打来，大约是两下，在脸上重重拍下来。之后一句话：你车是怎么开的？的士司机有些不服气，重复了一句，你怎么开到这里的？当然，这句解释之后还是两下，重重地打在脸上。司机无语，那人又加了一句，命令式的：给我倒车！
我是未见过这样的遭遇的，也没看清那横行的车是什么牌。还是明哲保身，开了车门就往黑暗处走，脱离现场。回头，看到车窗外已经站了两个人，好像还在伸出手掌掴司机，接着，我看到出租车向后倒了，缓慢倒车，那辆车便趾高气扬开了过去，我的前面变成了黑暗一片。我有些不安的行走，那辆出租车也是顺着我的路开过来，很慢，有一个女士想打的，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室，被打的司机友好地对她说，对不起，我还有事。女的无奈下车。
我经过，朝驾驶室望去，司机正在手机上寻找电话，他嘴里还自言自语：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的，流氓！然后在那里重复着那辆车的车牌号。我丝毫不怀疑司机现在的愤怒和脸上的痛感，或者，他正在联系兄弟，一个报复的行动正在酝酿中。我不去想象后面将有可能发生的故事，这个夜晚的这个城市，会有人不安，会有人愤怒，灯火辉煌，众目睽睽，也还是有心悸的故事发生。
只是很同情那个司机，陌路人，在不合理的规则面前，在突然的暴力面前，他也只能那么屈辱地为掌掴者让路，他的脸上一定麻麻的。大路不朝天，有人也不行其道，挡道者反成了胜利者，这个小小的片段只是伤害了一个人，两个人，转瞬即逝，却成为这个貌似安全的城市黑暗的一瞬。是的，掌掴是一种攻击，目的通常是为了羞辱对方，而非伤害对方。
无处不在的混乱，这个夜晚藏住了很多故事，也扯开了很多暴力。我是一个旁观者，有可能我在行驶这个城市某个街角的时候，也会成为亲历者。夜晚一下子变得陌生，灯火辉煌，众目睽睽，掌掴的声音还在，起初是扇在司机的脸上，不是痛，是麻木。而后，整个城市的夜空都响起了重重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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