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9-08 且听风吟

一场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回忆没有长及一生,我的意思是,它在中间戛然而止,而且断裂在深处,既无回去的可能,也没有继续前行的动力,属于半途而废一般就在夜的中心,渐渐的,渐渐的,连我自己也完全被搁置在那里,不返回也不前行,只有名字还保持着完整。

“整个下午就这样先后流传着许多说法。”这是一种故事的版本而已,而那个流传着各种说法的时候不是下午,是在晚上,夜幕降临之后的晚上,整个下午过完的晚上,或者说是“许多说法”不存在的晚上。到来了,偷偷地被定义成不同的晚上,甚至还有些被风吹来的酒味,荡漾在夜空中。沉醉,并不是一定会神智糊涂地被丢弃在无人的黑夜中,秩序依然,天空依然——没有星星,只有一片遥远而模糊的天。所以风从那边吹来,没有痕迹地过来,有时甚至像只有起点没有终点的回忆,只有一个夜晚的长度,然后夹杂着另外的酒味,酩酊一般,给这个戛然而止的夜一份醉意。

微凉的秋天,循序渐进,以为就是以这样的方式抵达终点,抵达后面的冬天,甚至抵达这一年最殷实的部分,收获也只是一个秋天的期望,谷粒归仓,只发生在短短的一季,而那些劳作的人开始观望收获的谷粒,开始定义秋天,开始假想那些的未来可能的生活。风的味道,且行且弥漫,渐行渐遥远。这其实没有疑点,在何时开启在何时到达在何时沉寂在何时爆发,只是都在那些说法后面,那个夜晚的背后。有人收拾行李,不是准备放弃,而是提前出发,路在拐弯处,直接通到风的终点。

溪水在流淌,地上的风在另一个方向吹。像是醉态的道路,有夜灯有飞蛾,趋向一种明亮的光,却满是丢弃的尸骸。动物世界里的无声死亡,夜记录所有的一切,而在水和风夹击的中间地带,有雨落下来。连接天和地,连接上和下,连接过去和现在,连接存在和不存在,以及终点和起点,没有长及一生的回忆。那么就可以定格了,有人从桥上走过,坚毅地迈着步子;有人从船上驶过,流动的逃亡刚刚开始;而有人只是撑着伞,从雨中出现,又从雨中消失,回归迷失的雨,回归不再戛然而止的雨,那许多说法都变成了一个个故事,在醉态的夜里叙说。

“事后想起来——在街上,在火车上,穿过田野——这一切都会显得荒谬,可一场戏剧恰恰是与荒谬的一次合谋,是它奢侈的活力操演。”地点在不断转变,只有我的影子还是在那里,跟着我的那里,许多说法的下午开始的那里,没有醉态的影子,是和风背道而驰。我依次穿过堤坝、林荫道、公共厕所,和那座没有灯光的桥——夜已熄灭,只有安息的飞蛾。然后就是穿过整个夜,没有火车,没有田野,也没有适合行走的街道,而戏剧早在下午开始就操演了,这时候,它一定会高潮迭起一定会充满荒谬的美,在风声渐起雨声狂飙的夜里,还有谁能阻止“暴风雨”的到来?

阻止在自己之外,我之外,夜之外。具体而微的人,只是一个移动的黑点,在没有街的路上行走,在没有风的夜晚呼吸,甚至方向也完全是想象的一部分,城市的几何学,三角形、四边形、不规则形状、正正方方……就像被完全设计的规则,在那里变成行走的秩序。不认识每一个夜晚,就像不认识每一个几何形状,它只在那里,无限扩展无限变形,无限地伸向我行走的远方,也无限延展到我未知的世界。只有心怀那一缕风,才会让自己有一些醉态,才会让自己远离清浊含混的那些传说。

风一定不会停止,雨却停了。它曾经落在我的衣服上,却完全干了。秋天没有真正来过,是风吹干了它们。不用伞的行走,最后一定是雨水走向寂寞的终点。而有关的一切流动,都与水的命运一直,溪水、汗水,甚至泪水,都没有留下,干涸的传说里,一定是枯草萋萋。夜已经分不清它的走向,流动之死,只因从来没有终点和起点,谁的回忆都是水的回忆,不能长及一生,只是在穿行中“与荒谬的一次合谋”,剩下的只有看不见的风,像游戏和传说一样,活着。

但是在中间它一定会戛然而止,“你已经看见游戏是怎么进行的了”,可是这不是全部,游戏只是一个背景而已,而那漫长的一夜之后,是无法预料的白昼,以及之后的下午,流传的说法又会变得很多,甚至比夜晚的风还多,很多人走在风中,醉态毕现,他们匆匆回家,却走在相反的道路上,“南辕北辙”的寓言,只是一次关于终点和起点,最简单的象征。“在某种程度上你使情况更复杂了”,如果可能的话,一定不要去定义风,定义一种流动的故事,让风自由而行,让整个下午都变成小说的场景,那么无限地演出之后,世界就会是完整走向终点的一个段落。

且听风行,以为就是最后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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