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9-08 生命无罪

这个结论奇迹般地发生在我们周围及自己身上，但我们总是习惯将生命理解为生老病死的一个自然循环。今天，在医院，见到了两个人，让我有些沉重的再次提及生命的意义这个问题，孰轻孰重，对于每一个个体来说，都是同等的，但我们却时常忽略，时常废弃。

我是因为连续三天热度不降才赶去医院的，在全国甲型H1N1流感聚集性爆发的形势下，我还是觉得有点惶惶然的。发热专科是新设的，一进那里，便戴上口罩，询问流行病史，之后是问诊、验血，当被确定为普通流感的时候，我才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赶上“流行”。

但毕竟健康受到了一点威胁。在我带着淡蓝色口罩等待结果的时候，听说医院有人要跳楼，在医院门诊大楼9楼的窗台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双脚悬空，抬眼望，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下面，赶到的消防已经铺好了充气垫。

劝解一直在进行中，那男的一直这样坐着，旁观的人很多，在传说着他跳楼的动机，有个扫地的大妈在远处，几乎自顾自地说，肯定是玩玩的，我才不信他真会跳下来。我像我们都是合格的看客，看如何避免悲剧的发生，或者期待跳下来的事态，都是过客，都有想象的权利。

我其实对于自己的发热，也有过想象，或许会被隔离，在一个举目无亲的房间里呆上十天半月的，然后没有工作负担地生活几天，上上网写写博客之类的。为此，我拿出手机拍好了自己带着口罩的表情，拍好了医务人员全身武装的样子，准备弄点素材，写我的“隔离日记”。

这个想法算是冒险的，但是情况是向健康一点的方向发展，医生说，是病毒感染，没有什么特效药，要么自己回家吃吃药好了。我乞求道：医生，你就给我挂点盐水吧。医生当然答应了，在口罩中我带着满足的表情，开始了机会难得的挂盐水经历。

而在那边，男子终于没有跳下来，有些看客会失望的，惨剧没有发生，在平和中结束了像是演练的一次救援。还是只是听说，男的是外地人，不是医院病人，他选择医院跳楼也许是为了到时侯抢救能及时点。跳楼的起因似乎有些可笑，来临安见网友，被放了鸽子，钱又花完了，所以只好选择轻生来逃避生活的尴尬。

终于不能用死来逃避，9楼又恢复了平静，一个自戕的生命又选择了活下去。这无论如何都是对生命的不尊重，失去网友和钱财，总不好再把命也搭进去吧。所以这道理和我想象的隔离生活一样，都是图一时的需求。男子也许最后还是害怕了，想通了，把命从死亡线上拉回来，对于他来说是一次毕生的高峰体验，微微满足了。

我也终于挂好了盐水，在走之前，我来到了afan的住院病房，昨天回临安，今天因为肚子痛又住进了医院。问他的情况，说是手术后肠粘连，吃什么都会痛，没办法只好来这里挂些营养液。上周在浙二做了一次化疗，经历过的afan脸上看不出沮丧，这是对生活乐观的表情，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如何考虑生命，对于他来说，用心呵护生命是至上的，是排他的。

谈起了中午欲跳楼的男子，他说，在浙二住院的时候，就听说有人在那边跳楼了。大体是感觉生命无望，所以想减少痛苦自绝生命。对每一个得病的人来说，健康是多么重要的财富，生命的存在必须建立在健康的前提下，这包括生理和心理上的健康。已经卧病在床2个月的afan来说，也许体会更深。在我门有限的交谈中，afan肚子又通了，他挣扎着抵挡，等阵痛过去，又微笑转向我。

一边是想要放弃生命，一边是要善待生命，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公平的，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但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它存在的意义，生命无罪，有罪的是人的思想。

        在远离我的十五层高楼上，阿沛像一根羽毛或者像一块石头一样从空中落下。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痛苦，眼里很重地眨了一下，像是对这个世界作出了无声的诠释。

希望这仅仅只是我曾经的小说，永远活在想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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