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9-08 左手的中秋
伸出左手,既不能指点江山,也不能把酒问天,夜,是从一种黑暗过渡到另一种黑暗,手,是从一种疼痛过渡到另一种疼痛,于是不管是“露从今夜白”,还是“月是故乡明”,都变成在一个团圆节日的某种虚妄,坐在满是药水味的诊室里,感受的是只有左手的中秋佳节。
白露节气,又恰逢中秋佳节,这是57年的相遇,也是38年来最早的中秋节,所以有着特殊的意义,早在中秋小长假之处,就和小五和妻说好,在中秋节那天晚上,全家要去功臣山上赏月。功臣山对于小五来说似乎有些陌生了,很小的时候似乎登临过,但是这几年都没有机会再次上山,而且夜晚登山对他来说应该是第一次,而且是要在山上度过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所以小五对此的兴趣很浓,也期盼着能够在一轮明月下,和爸爸妈妈登山赏月。
但似乎这是一个美好的期许。天气预报说,中秋时节可能看不到明月,只有彩云追月的那种境界,其实,说是彩云追云也只是善意的修饰而已,心里倒是担心美好的约定会成空。小长假的第一天,天气多云,在广场上健行的时候,倒是看见月亮偷偷露了脸,但是没多久,便钻进了厚厚的云层,从此隐匿其中。那一夜的天空是一抹的黑,而在昨天,下午下了雨,到了晚上更甚,连月亮露脸的机会也不给,一片黑暗的天,实在让人唏嘘。而今天是中秋佳节,白天似乎天气还不错,只是云层依然很厚,感觉好像故意隐藏了我们期盼的那一轮明月。
夜沉沉暗暗,而其实,在这中秋时节,更大的不安却突然而至。昨晚回家之后,感觉人有点不适,量了体温,竟然是低热,早早睡下,甚至也不再眺望外面的天空。今早起来,人似乎还有隐隐的难受,只是躺在沙发上休息,而到了晚饭之后,量了体温,依然是低热,也顾不上天空有多厚的云层,顾不上明月会不会破云而出,甚至顾不上和小五的约定,只能先去了医院。
低热的身体,其实一直在疑惑,没有感冒,也没有呼吸道感染,为何体温会升高?医生检查时,说起了身体里隐隐发痛的部分,想起来大约是那天喝醉了酒,似乎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所以这几天一直难受,甚至坐立不安。医生说,验个血吧。于是伸出左臂,护士将针扎了进去,血汩汩而出。也不是疼痛,只是在左手上留下的那一个针孔,总感觉自己处在了疾病的边缘。但是这只不过是第一针,左臂针扎的疼痛从此开始。第二针是在15分钟之后,由于血捡结果是有炎症,所以建议输液,而因为是消炎用的是头孢,所以还要打试验针。到了三楼,护士擦了碘酒,又是一针扎下去,旁边渗出血珠,红色,似乎在灯光下闪着光亮。20分钟后,试验完毕,便配了点滴药水,然后在输液室里,护士又是拿起针,在手背静脉处扎了下去。
点滴是在20分钟之后输完的,从进入医院到离开,持续大约了一个半小时,一针,另一针,又一针,从皮肤到静脉,从手臂到手背,留下了作为标记的三个红点,一只左手承担着所有的疼痛,在身体的疾病面前,似乎一切都是无奈。走出医院,抬头看天,没有明月,连同曾经的约定,都躲在云层后面,当然,功臣山是爬不上去了,即使爬上去,抬眼而望的那一片黑暗,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节日的祝语似乎只藏在心里了,所谓遗憾,所谓难受,一只左手见证了这个日子,很多时候积蓄已久的东西却抵不过那种突兀而来的变故,天仿佛是它们的天,夜仿佛也是它们的夜,我只在一只左手的疼痛中度过了这特殊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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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后: 被惊醒的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