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23 读书日:夜晚的仓鸮

终结也是开始,开始于“终结”:是从193页的底部往回翻,覆盖在上面的是白色的飘渺和蓝色的诱惑,朱利安·巴恩斯的世界,到处洋溢着一种时间的终结感觉,可是“1946-”之后是一个没有收笔的时间,仿佛在前面,遥远而无限。

从《我的名字叫红》过渡到《终结的感觉》,一种读书的延续。世界读书日,全世界的目光似乎都应该集中在这白色的飘渺和蓝色的诱惑中,或者还有那本刚刚放回书橱的小说,生命的红色和自我的黑色,色彩斑斓,人生多变,总之一定是合乎口号关乎精神的阅读,形而上或者形而下,甚至是一盏灯,一支扫描笔,和一张画着某一个记号的A4纸。

纸头上是用铅笔写着的一串页码,53、57、60,诸如此类。这是一个移动和替代的页码,一个被引用和记录的页码,但是没有完整的文字。作为随手记录的数字,它们直接指向面前这本刚刚撕掉塑料封膜,刚刚瞥见“1946-”的时间,也刚刚从193的末尾翻过来。从此阅读。

世界读书日,其实在生活之外,一直就是某种形而下的宣传口号,4.39本的人均读书量或者只是喟然而叹:多乎?少乎?但是它一样不具有国民素质的诱惑,一样只是书本和书本叠放的样子,一样只是掏钱打折优惠营销的借口。刚刚买来的书,被撕破封膜,被翻到193页的底部,也并不代表是人新生的一次机遇,是一个个体的标尺。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习惯了一种生活,习惯了在白与蓝、红与黑的文本中找到一种寄托。

这种寄托也并非是那个伊斯坦布尔城市里的图书宝库:“其中一本以设拉子风格装订,封面是酒红色的;另一本则是赫拉特的装订,以中国式样涂上一层保护用的黑漆。两本书的图画几乎完全雷同,乍看之下我以为它们是复制版。”虚构着虚构,带着风格和时代印记,以及东方和西方的信仰,“复制版”一定会有一个最初的样子,就像我们原初的生活形态里,没有模仿没有复制没有红色的诱惑。而在朱利安·巴恩斯的伦敦,那种终结的感觉是关于时间和记忆,关于爱情和历史,关于白和蓝。

他也看书,书中的“我”也看书,“在那些时日,平装书以它们传统的装扮出现在书架上:橙色的企鹅是小说,蓝色的鹈鹕是非小说。”橙色和蓝色的分类,是虚构和非虚构,是文学和人生,分列开来。所以在那个世界读书日的主题宣传中,书不是离我们远了,是被我们分离复制在另一个图书宝库里,另一个书架上。我们站起身打开书橱,拿出来的很可能是被分列的人生。

所以,朱利安·巴恩斯会将我们说成是“旁观者和看客,是社会背景的一部分”,而你整个晚上撕掉封膜翻开书页,从“1946-”到193页的末尾,除了具有仪式感之外,也只是以一个社会的旁观者和看客的身份在生活的角落里,在橙色的小说里你可以读到那个16世纪的伊斯坦布尔,像说书人指着那副画讲一个并不吸引人的故事,所以,“文学的旨趣在于:爱,性,道德,友谊,幸福,痛苦,背叛,通奸,善与恶,英雄与恶棍,有罪与无辜,野心,权势,正义,革命,战争,父与子,母与女,个人与社会,成败,谋杀,自尽,死亡,上帝。还有仓鸮。”

仓鸮,白天的猫头鹰,不在缪斯身旁,只有夜晚的动物,才可以找到文学返回的路,而在仓鸮的观望中,那些纷繁复杂,那些喧嚣热闹,那些用服务器、谷歌地图和电子邮件组成的现代社会,一定会有终结的感觉。而终结不止这些,那是朱利安·巴恩斯的伦敦,而在一个充满仪式感白和蓝的夜晚,它还包括微博、微信和智能手机。而那放在书架另一端的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以及法国电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原声唱片呢?是不是也在橙色的企鹅和蓝色的鹈鹕分列的书架上?找不到,却刚刚听到过这旋律,《V字仇杀队》的那高楼上播放出的就是柴可夫斯基的《1812序曲》,悠扬而富有激情,悦耳却具有破坏力,甚至爆炸,都在伦敦的街道上,成为美丽的烟花。

那是属于幻想的时间,不论是16世纪伊斯坦布尔的红色,还是现代和未来的伦敦,时间总会终结在旁观者和看客的身份里,终结在人生的某一个夜晚和纪念日。“在新事物正在诞生之际死亡——即使那新生的只是我们固有的自我?”这不是自我的新生,只是换了样子,从一本书跨过一本书,从一段生活过渡到另一段生活。就像朱利安·巴恩斯的《柠檬桌子》,那里是代表着苍老,而在这里,却是待泡饮的一种水果。

生活就是摆放在桌子上的那袋柠檬,解开的时候顺便可以将193页的故事合上,那“终结的感觉”就是最后的人生:“有累积。有责任。除此之外,还有动荡不安。浩大的动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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