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23 作为词汇的远方

一个人,在如此宽敞的夜晚
从此我将无比惧怕脚印
惧怕远方的山形  灰蒙蒙的星
惧怕上个世纪的养鸡场
——戈麦《徊想》

其实是将一个熟悉的词小声念着,甚至是默默念着,不发出声音。在这宽敞的夜晚或许想到的,自己的不安,不是因为走得太远,而是总是走不出那固定的圈子和世界,走不出自己看见的视野和在视野里走过的人。远方的山形,横亘在现实与现实之间,横亘在听见的故事和看见的视野之间,以致那种浩大的动荡不安像随时可以破解我们对于远方的奇想。

是有山,是有星星,也还有脚印,留下来,就在远方的某一个地方,所以在这样的“徊想”中,总是会跳出一个场景,或者寒冷或者通透,或者寂寥或者惧怕,或者一切如常。而且也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一群和那些好大的动荡不安联系在一起的人,彼此都在自己虚构的远方走着。

词汇一种,是不该有过多的歧义的。从心底里冒出某个想法到最后成行,是有一些矛盾和斗争,是有一些徘徊和忧郁,当然在某种不安中,我其实将远方当成了一个从未抵达而且不宜抵达的地方。劝说自己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正在现实的天空下渐渐变短,甚至就是身体的一部分。说这些的意思也就是听自己内心的呼唤,一直听下去,不更改,直到远方变成现在,变成上个世纪结束之后的“如此宽敞的夜晚”。

心里的准备早己开始了,然后便是物质的准备,比如出行的一切装备,食物、睡袋、证件、衣物,以及能够想得到必须准备的东西,翻箱倒柜找出来,事无巨细,每一次抵达远方都是在准备一场战争,像是必须要经历的“徊想”,充满仪式感。但其实,这里不是“远方的黎明”,也没有那种戏剧化的效果,可能会有“同样的烟斗,同样的语句,同样的字体”。但是,在远方以外,那些虚构和现实之间已经不会并置在一个既无边界又无特指的随意空间里,而是“位于三脚架上的画框当中”,通常的步骤是:站在画框面前,虔诚地沐浴,或者剃去头发,然后将文字和图像并置在一起的架子置于地面,只有在看得见的上方,才是一个手指向没有边际的远方,都是山,都是星星和养鸡场,都是像我们一样寻找那个词组的一群人。

写在文本里,画在画框里,“实际上我是知道人不能走得太远,因为远方是不存在的。”这个句子注定要在远方的虚无中逃逸,一页纸已经写不下那些“徊想”,写不下那些“宽敞的夜晚”,所以句子“反反复复的写满了整页纸的四边”,犹似一堵墙,一个障碍物。光线也不从里面透出来,墙还是墙,远方已不是远方,“一只敏感的眼睛”已经找不到那些转瞬即逝的东西,所以方向在那页纸上,只是一个不能通过的障碍。

半年没有看见远方了,也就意味着在这半年时间里是在被障碍阻隔的现实里,没有了山形和星星,没有了养鸡场,也没有了最低级的徊想,没有一个人的宽敞的夜晚,只有那一页纸,一个句子,一道墙,或者是作为词汇的远方,写下来,“没有句号,没有逗号,也不留边,实际上这就是词汇构成的一堵墙,用来表示这个句子的意义。”

底下是冒号:你撞上了一个障碍,而障碍的后面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远方,没有惧怕,没有诗歌,也没有走过去装作礼节的微笑,只有一个方向的故事,指向明天,指向陌生,指向不安。但是这又有什么可以用一首诗来表达的?不同于经历过的那些沧海桑田的宏大故事,这里只有被忽视的激情,只有被埋没的身体,只有被误解的自己,也只有一堵墙的距离,光线透过来的时候,不是黑夜里的光亮,是明天的开始,是远方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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