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12 瓢虫“护生”记
摊开画卷,夜晚便不再萧杀,那灯仿佛也温柔了许多,照见了心底的那一丝仁慈与悲愍。“恍如隔世”已近一月,在长久地推延之后,终于以一种阅读的方式打开了夜晚的主题,是为《护生画集》。
想起来应该虔诚,应该无欲,“故知生则知画矣,知画则知心矣,知护心则知护生矣!”丰子恺的画,弘一法师、朱幼兰、虞愚、叶恭绰所书之文字对于这夜晚的叙述,是沉淀喧嚣和烦躁的,许久没有这样的心境了,虽然还是传统的阅读方式,还是借助于某些工具,还是在面对画卷时还打开着电脑,但是面前的这些小故事小哲理小思辨还是打开了一扇门,阅读也非消费,是抵达心灵的一次触动。“戒杀与护生,乃一善行之两面。戒杀是方便,护生始为究竟也。”所以劝人行仁,所以劝人戒杀,所以劝人护生,护生即为护心,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那些善意。不管是“燕子飞来枕上,到处春风和气”,还是“老牛亦是知音者,横笛声中缓步行”,都是物我同心的表现,甚至对于那些传统理解中的害虫,亦是一种不伤害的规劝,所以有了“爱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的超越。
但是画是文,都是写在那纸上的文本,即使能让人触动,也是静态的。而在这夜晚,处处是护生的道理,也处处有护生的标本。一只瓢虫,忽然就来到了,不是设计好的情节,应景地让人看见让人感悟,也让人护生。是在合上书,静坐期间的时候,它就这样抵达夜晚,在我的面前出现,然后成为这个夜晚最契合的景观。小小的瓢虫,黑色的背上是漂亮的花纹,它在桌子上爬行,灯光照耀下显得无所顾忌。在窗户紧闭的房间里,它的出现颇觉意外,可以命名为一种“闯入者”,而对于它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甚至是冒险的,在一个人类居住的房间里,在一个有些凉意的夜晚,它似乎也是为了阅读《护生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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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生”的生动标本 |
这夜晚其实会有很多的“闯入者”,比如蝙蝠,比如飞蛾,比如苍蝇和蚊子,或者比如蟑螂,虽然对于各种昆虫我并没有完全如书中所言,是一概地可以去护生,或者是发现“皆万物自得之趣与彼我之感应同情”,至少这些具有某种害人品质的虫类,是坚决予以打击的,但是瓢虫似乎是亲和的,连它爬行的动作都带着某些可爱。所以一只瓢虫注定是要阐述这夜晚的阅读体验。它似乎设防着人类的各种行为,所以当我用手指轻触它的时候,它伸展、爬行的脚便立马缩了回去,然后一动不动,像是伪装。过了几分钟,它又开始爬行,但似乎没有目的,没有方向,就这样盲目地向前。
又是轻触,又是假装,然后又是爬行。我不是昆虫学家,对于瓢虫的习性几乎一无所知,不知道它为什么来到这个夜晚,也不知道它为什么闯入房间,更不知道它会去往哪里。只是假装,只是爬行,像是在完成毫无意义的行为艺术。但是面对闯入者,面对盲目者,我真的也不忍心去伤害,甚至和眼前可以沉淀心灵的这本画册无关。但是我还是满足了它作为行为艺术昆虫的需求,我轻轻地将它放到《护生画集》的封面上,它不动了,任我摆布,在封面何处位置,头朝向哪里,都没有挣扎和反抗。然后,我拿出相机,将它摄进封面里,在那书名的旁边,便成了醒目的标记,鲜活的标记,生动的注释,似乎也会成为永远的符号。
定格之后,夜晚一如既往的安静,心灵也让然归于沉寂,它也不再爬行不在动弹,似乎真的达到了“皆万物自得之趣与彼我之感应同情”的地步,然后我轻轻地将它拿起,打开窗户,放在更开放更自由的窗台上,或许从这里出发,它会继续它的夜晚之旅,继续寻找它的行为艺术表达方式。“是亦众生,与我体同”,那么我是不是也成了那一只瓢虫,在一场行为艺术面前变成了这个夜晚生动的标签?没有目的没有方向,让身体融入黑夜,让心灵自由驰骋,或者这也正是我们护生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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