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2-06 断裂成自己的记忆

我们的童年使丝绒般的芳香永存。
在萌蕾粘连而苦涩的芳香中
我的故乡的气味像一只苹果。
——吕西·德拉吕

在影像里,拥抱着的终归只是一只可爱的泰迪熊,那么柔软,那么温情,那么无声,可是当现实以黑夜和凶恶的形象出现的时候,玩具呈现的一切场景都被置换了,没有游戏,也不是玩笑,赤裸裸地把一个人的梦想推向无尽的旷野,然后是沉寂,是虚妄,是无法再返回的时间。

一部电影,其实已经按下了终止的按钮,从一个故事中退出,并非是关于剧情的戛然而止,而是被预计的电话响起。声音分明是陌生的,我知道这里面绝对不是欢欣,不是轻松,也不是指责。种种的设想都可能在电话之外,只有刚关闭的电影里还保留着一个梦想,一个类似泰迪熊的梦想,然后像是又打开了窗口,又进入了故事,又听到了黑夜的声音,把一个早已晾晒在阳光下的午后弄出了一点影子。影子不是关于童年的,甚至也不是关于故事的,那丝绒般的方向,那苦涩的芳香,合二为一,混杂着光亮与影子的意象,有时候分不清是现实和虚构。

但至少有那些被一一叙述的数字,它们直接而具体,它们是划定的标准,它们是有力的证明。数字是从电话中传来的,它们没有被记在纸上,却牢牢的进入了记忆里,甚至激活了一些曾经一闪而过的印象。然后数字便压在耳朵旁,纷纷想要簇拥过来,告诉一个不是电影的故事。所以当阳光一寸一寸照见物体的时候,一寸一寸爬上我的身体的时候,那背后却也是一寸一寸被扩展成影子,连同那些被割裂开来的数字,就那样毫无诗意地占据整个下午可能的空间。

已经不能再安静了。气味总是扑鼻地制造一个神话,又消散而去不留痕迹,所以故乡的芳香,只在梦想中那么短暂地开放了一次,而后是冰冷,是沉寂。数字是无法抹去了,当它们发生的时候,也意味着必须退出,必须成为历史,必须悬挂在阳光照见的地方。所以叙述其实和数字无关,他们只是被象征性地引入到陌生的世界里,“我常常在叙述中提起数字、年份、公里数、人数和物件数,为此我始终不得不克制自己,仿佛数字与叙述的精魂水火不容。”不相容的关系里,其实标注着过去和现在的区别。

是的,过去是童年,是芳香,是梦想,而现在是数字,是萌蕾,是影子,渐渐扩散开来,甚至湮没了阳光之后的黑夜。但是,毕竟还是存在着一只苹果永恒的味道,“因此,让我们不按数字去梦想,梦想我们的青年时代、童年时代。”所以在那个没有影子和阳光的黑夜,在一个把进口和出口都关闭的房间里,叙述已经变成了对话。两个人,像是过去和现在的代表,像是阳光和影子的隐喻,对面坐着,然后说着和数字无关的话。那么谁还会在只有黑夜和封闭的房间里闻到苦涩的味道,时间其实可以忽略,我们都会成为局外人,历史也无非是可以挣脱的片段,不管曾经有过多少的黑夜,有过多少的影子,当一扇门后面的故事以现在时的方式发生的时候,谁都会把数字的神化和妖魔化当成是一种浅陋的表达。

对话里其实没有你,也没有我,当然也没有他,或者他们。取消人称意味着取消了语气,取消了时态,就这样在一种无始无终的状态下,变成黑暗世界的梦想者,似乎渺茫,似乎遥远,但是看不到自己设置的数字,看不到一定跟随光亮的影子。在置于时间之外的场景里,仿佛有一个独立的人轻轻走过,那门错开了一条缝,外面的光线便扑面而来,把所有黑暗都照亮了。

像是一首没有人读的诗歌,“在萌蕾粘连而苦涩的芳香中”,自己汇成断裂的句子,在时间的广阔中变成苦涩却永恒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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