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07 纯粹而老去的时光
依然是凌晨2点多的闹钟，依然是我和小五沙发之夜，依然是从如梦之梦中醒来，但是当年度的指针划过2014年夏季的“桑巴荣耀”，当时间的间隔变成“巴西世界杯已经结束328天”的叙述，一切就像是在“众人皆睡”中刻意激活的仪式，在这个平淡的赛季，这一场在柏林上演的欧冠决赛变成了唯一的盛宴，尤其是在FIFA丑闻被设置为世界足坛的一面羞辱式背景的时候，有时候逃逸就是为了抵达，入睡就是为了醒来。
醒来，其实是充满寂寞的味道，它不是大赛之前的引子，不是必然进入状态的经典，而在我揉醒睡眼之后，也没有充饥的夜宵，没有准备好的笔和纸，它只是在我的面前发生，在电视机里上演，在另一个现场激战。是的，我的这种无为状态往往衬托着小五被激发的热情，他关注必然出现的黄牌，关注可能亮起的红牌，关注洞穿网窝的进球——他用手中的ipad拍摄下整场比赛的精彩镜头，即使截图模糊，即使无人点赞，他还是义无返顾地发在他的QQ空间里。这是另一个现场，这是参与其中的直播，对于小五来说，这场决赛还将开启年度另一个足球赛事——美洲杯，他已经计划好了在暑假里进入和去年一样的“美洲时间”，痛快地观赏南美足球的盛宴。
世界杯、欧洲杯，甚至还有亚洲杯，但在我的看球历史中，似乎从未触及过那片遥远大陆的年度大戏，它是被省略的，甚至是被忽略和遗忘的，而小五的计划似乎在抵达着新的足球世界，这或许也是两代足球观众的分野，所以在小五乐此不疲地记录中，我显然只是成为欧冠仪式的一部分，正以孤独的方式迈进一种纯粹却老去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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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上含金量最高的巴萨 |
但老去的似乎不只是在现场之外的我，当尤文图斯最后被内马尔的那个进球击败的时候，拍手向着现场球迷致谢的皮尔洛，流露出的是黯然的眼神，无缘拿到职业生涯的第三座欧冠奖杯，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不完美的，对于他来说，这是不完美的结局，而在整场比赛中，他的一些失误也让整场比赛变得不完美，世界杯铩羽而归，继而退出国家队，这位意大利和尤文图斯的中场核心似乎必须面对那个不愿提及的词：老了。是的，这一场欧冠之后，睡皮或将带着遗憾远走美国，离开欧罗巴的土地，离开激烈的意甲赛场，对他来说，一定是一种难以释怀的落寞。
还有比睡皮小8个月的哈维，第78分钟才替换上场的他，其实在见证了队友的领先之后，上场无非也为了上演一场数字仪式，当他从伊涅斯塔手中接过队长袖标迈入柏林奥林匹克球场的时候，职业生涯的第900场比赛如约刻进了哈维的人生履历，而随着最后巴萨的夺冠，哈维也收获了个人第四座欧冠奖杯，这是一生最后的荣耀，却也是必然的告别，从下一个赛季开始，哈维将告别巴萨转战西亚，他将在卡塔尔联赛中开始自己另一段足球旅程。
带着遗憾远走美利坚，收获辉煌转战西亚，不管是皮尔洛还是哈维，对于这一场欧冠联赛来说，他们的故事注定会让这个夜晚多一份愁绪，也注定会让“告别”成为关键词，而当最后时刻，哈维走到皮尔洛面前，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的心中是释然，是安慰，是惺惺相惜，是对纯粹足球事业的坚持，是对老去时光的感慨。世界或许总会在这样的时刻转身，无论是失败，还是成功，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难以抵抗时间的速度，只有在一个被定格的现场，这样的画面才能超越比赛，超越胜负。
世界也许是他们的世界，属于赛前在穿球鞋的照片上写下“欧冠决赛马上开始，我非常想去踢这场比赛！”的梅西，属于头顶手攻中进球被判无效而最终在96:50绝杀对手的内马尔，属于在高速奔跑中拍马赶到补射得手最终打破僵持的苏亚雷斯，也属于落后而心急暴躁甚至推搡对手而差点染红的比达尔，属于在疑似被拉到的禁区内对裁判无视而挥舞双手的博格巴，是的，赛场是他们焕发激情的舞台，是他们呈现欲望的世界。而年轻或者年老，只要在足球面前，现出纯粹的一面，都会让人欣喜，让人快乐，让人遗忘不再现场的孤独。
当巴萨淘汰英超法甲、德甲和意甲王者，站在欧罗巴之巅的时候，他们是“冠军联赛”最后的英雄，而12年来首次杀入决赛的尤文图斯也在印证着新传奇的诞生，而我坐在距离柏林奥林匹克球场遥远国度的某一个沙发上，其实见证已经变成了融入，变成了置身其中，变成了虚构却真实的现场，甚至赛前我对比分的预测也在无限接近最后的数字——如果没有最后的96:50。纯粹而老去的时光，只属于那一面的黑夜，而黎明之后，清醒之后，世界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球场四周，已经打出了2016年欧冠球票预定的网站广告，时间没有老去，时间正在以巨大、预约、可见的方式走近另一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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