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9-06 《两分钱的希望》:嬉笑怒骂皆是情
从玩笑到相爱,从分离到重聚,从误解到拥抱,对于从战场中回到小镇的安托尼奥和“烟花艺术大师”女儿卡梅拉来说,爱情总是在不断的转折中越走越近,而两个人的爱情也不光是彼此的信任和呵护,更需要冲破家庭的阻碍和社会的误解,闹过、哭过、被骂过、被打过,甚至被冠以镇上的“丑闻”,但终究把嬉笑怒骂都变成了情感的另一种发酵剂,而所有这一切的遭遇,无非是为那一场艰辛的爱情找到了最动情的誓言:“我们彼此相爱,总能相遇。”
相遇或者不被相遇,总是因为勇气战胜顾虑,还是以妥协隔绝思念?对于安托尼奥和卡梅拉来说,首先需要跨越的无非是对爱的那种怀疑,当安托尼奥结束战争中的修桥工作回到小镇的时候,他其实是身无分文,所以20岁的安托尼奥和那些失业者一起站在小镇的广场上,希望寻找到一份工作,这时,顽皮的卡梅拉看见了他,并且以一个玩笑接近了他,可以说,他们的爱情一开始就是卡梅拉主动示爱,而这种示爱方式也颠覆了传统的价值观。一个可爱的女孩,一个漂亮的女孩,就那么一次玩笑,就进驻到了安托尼奥的心里。
| 导演: 雷纳托·卡斯特拉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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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两个人的爱情,在奔波中却也遭遇了危机,安托尼奥在那不勒斯做电影跑片员,就是因为当地的一位富婆安排的,而当这个富婆的儿子生病的时候,安托尼奥主动鲜血,使得孩子渡过了难关,恢复了健康,并且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而富婆似乎也喜欢上了安托尼奥,让他住在家里,给他吃牛排喝红酒。而这个消息被卡梅拉听见了,在安托尼奥放片的时候,卡梅拉遇到了主动说出喜欢安托尼奥的那个富婆,而生性刚烈的卡梅拉也好不想让,和富婆大吵大闹,甚至为了这一份爱,卡梅拉希望一死:“也许我真的死了,随烟花一起燃烧。”她离开家人离开安托尼奥,独自一人躲在树林的一间破屋里。辛苦寻找到卡梅拉的安托尼奥终于像他解释了和富婆之间的关系,而为了和卡梅拉之间的爱情,他主动辞去了所有工作中最好的这一份工作,回到了小镇,回到了卡梅拉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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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钱的希望》电影海报 |
这是爱情对他们的考验,而其实,对于安托尼奥和卡梅拉来说,面临的最大问题并不是源于自身的不信任,而是社会和家庭设置的障碍。为什么会有种种的阻力?无非是贫穷。“贫穷才是最大的绝望。”安托尼奥如此说,一个二战复原的军人,回到小镇的时候,却没有一份工作,在那个叫博斯克特雷卡塞的小镇,服兵役11个月的安托尼奥希望通过政府安排工作,但是得到的答复是,要像其他失业者一样重新寻找工作,从此安托尼奥成为了一个失业者;而当安托尼奥第一次来到那不勒斯的时候,由于没有失业证,直接被送到了警察局,而警察局称他为“一个农民”,把他赶出了这个城市,因为当时的那不勒斯,失业者达到了200万,也就是说,在社会的某种歧视面前,安托尼奥不仅面临失业,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权都没有。
这无非反映了一种战后的现实,军人复原没有任何保障,而成为失业者意味着面临生活问题,安托尼奥从汽水搬运工开始,接着做过菜贩,开过公交车,刷过标语,替神父清扫教堂、收集蜡烛、敲钟和看管果园,也帮助马夫赶马,放映电影,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生活,但是对于他来说,贫穷似乎是一种宿命,这种种的工作重视遇到各种阻力,而其实对于他来说,最大的阻力来自家庭。安托尼奥有好几个弟弟和妹妹,在他当兵的时候,所有的担子都落到了母亲的肩上,而等到安托尼奥回来之后,他就成为改变生活的唯一支柱,在安托尼奥刚回来的时候吗,母亲就疯狂地抱住他:“我的儿子,你回来了,你是我们唯一的支柱。”
唯一的支柱,就是要解决包括母亲在内所有人的生活问题,而天生贪便宜的母亲更是将贫困人家的养成的不良习惯发挥到了极致,安托尼奥一回来,她就偷了邻居家的一只兔子,当警察找上门来的时候,她竟撒谎是“徒手捉来的”,当警察要把她抓起来的时候,是安托尼奥付了50里拉才得以平息。而安托尼奥在从事各种工作中,得到的报酬也总是被母亲拿走,搬运汽水,一天还没做完,母亲就在上午十点从雇主那里拿走了250里拉的钱;卖菜也是如此,最小的妹妹提前拿走了应得的300里拉;而在那不勒斯打工的时候,安托尼奥要先给母亲寄钱,当收到信的母亲同时拿到3000里拉的收入时,喜笑颜开。
母亲的理由很充分,那些弟弟妹妹要养大,就需要很多钱,而要出嫁的妹妹更需要钱,所以在妹妹和贝洛莫在一起的时候,母亲和安托尼奥到贝洛莫家里闹,要他们支付朱丽娜的嫁妆钱,而为了这个妹妹,也为了自己和卡梅拉的爱情,安托尼奥甚至打起了两份工,白天在教堂打杂,一结束就坐火车到那不勒斯,体“共产主义者”刷墙,等到天亮了,然后又坐火车返回小镇,继续在教堂工作,“一边是共产主义,一边是教堂。”这便是安托尼奥真实的生活境遇,而其实,不管是共产主义,还是教堂,都和信仰无关,都只是安托尼奥告别贫困的努力,所以他在卡梅拉面前,形容自己有四个妻子:母亲,两个妹妹和卡梅拉,也就是说,作为一个男人,承担着巨大的生活压力。
而也正是他的贫穷,他和卡梅拉之间的爱情一直被卡梅拉的家人拒绝,那一次卡梅拉的父亲帕斯夸里把安托尼奥叫到家里,很明确地告诉他:“你没有工作,身无分文,卡梅拉是不会嫁给你的。”所以每次卡梅拉去找安托尼奥,总是会遭到父亲的反对和叱骂,打耳光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一次,他竟然把卡梅拉用铁链锁在家里的床边,让他远离这个穷小子。这是一种世俗的偏见,帕斯夸里身上有着战后暴发户的影子,他从事烟花的制作和设计,爆炸产生的绚烂色彩仿佛是战争的一种写照,他卖给那些有钱人,结婚的人,“我一直口袋放着烟花,一字口袋放着钱。”所以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一方面给卡梅拉制造了更多的偏见,而另一方面,也为她的反抗,也为她和安托尼奥的爱情找到了抗拒的理由,而所有抗拒的目的就只有一个:自由。
而除了家庭的阻力之外,对于这段爱情来说,还有社会的舆论阻力,一个身无分文的男人,一个不懂事的女孩,他们的故事被小镇上的人说成是“丑闻”,也就是说,他们的那种不羁的自由生活,颠覆的是传统的观念,所以遭到了全镇人的鄙视,当卡梅拉给父亲送饭的时候,对面的山上总是聚集着一批妇女,他们高唱着卡梅拉和男人一起睡觉的讽刺歌曲,并咒骂卡梅拉,而不甘示弱的卡梅拉与他们对骂。但是一个人的力量毕竟薄弱,总是疯疯癫癫、无拘无束的卡梅拉也显出了起软弱的一面,她开始逃避,让家里人,甚至全镇人都找不到她,而那一次她逃出了父亲的控制,一个人来到了家普拉的公路边,而她带信告诉安托尼奥时说自己被一辆缆车撞到了。安托尼奥感到了家普拉,终于见到了完好无损的卡梅拉,把她紧紧抱住。
而这一次,终于让安托尼奥抛却了大家的议论和误解,勇敢地和卡梅拉回到了小镇,面对着镇上人的流言蜚语,面对着家里的极力反对,安托尼奥让卡梅拉从此与父亲断绝关系,开始两个人的希望。而正是这种冲破束缚追求个人幸福的举动最后感化了全镇的人,安托尼奥把卡梅拉身上的衣服、鞋子都换掉,仿佛是将那种传统的观念都抛弃,然后换上镇上人提供的鞋子、衣服、袜子,“我不要嫁妆,我只要你。”安托尼奥说出这句话,是一种彻底的颠覆,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价值两分钱”的希望,看上去廉价,但是却代表着一种决然的态度,一种追求自由的勇气,哭过,笑过,灰心过,快乐过,在这个嬉笑怒骂的世界里,只有一种东西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爱,不管贫穷与否,只要有尊严,只有是真诚,那也一样是“上帝让我们活下来”的最大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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