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30 大隐隐于市
只有满墙的爬山虎,只有通幽的曲径,只有摇曳的修竹,世间的“只有”仿佛是另外一个境界,和熙攘的人群无关,和嘈杂的人声无关,甚至和深厚的历史无关,和依稀的记忆无关,它只是存在,却也隐藏在其中,缓缓的行走,暗暗打开这个世界,就如那楹联所书:“身比闲云,月影曦光堪见性;心同流水,松风竹色共忘机。”
“隐市”是一块招牌的名字,就立在飞来峰售票处的外门,而在它面前的是川流的出租车,是聚集的游客,是林立的招牌,连同自己,显于其表,却也是隐于其中。从黄龙体育中心的热闹商圈打车,经过求是路,经过玉古路,再经过灵隐路,便在这“隐市”的前面下车,仿佛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而其实,抵达只是存在于一个简单空间的动作,下车,观望,注视,却是在寻找和记忆有关,和传说有关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仿佛未曾走远,也仿佛从来没有隐藏。
黄龙体育中心,20年前就是一片稻田,而所谓的聚会,像是在找寻记忆,但其实一切荡然不存,甚至出租车穿过那几条熟悉的道路,经过那没有变化的大门,记忆却也是模糊的,而在“隐市”前面下车的时候,记忆也在人流中隐没了,从“西天咫尺”进入,穿过飞来峰下的青林洞,再沿着冷泉向上,却始终找不到记忆中那清晰的一页,心头的疑问是:那些佛像就一直在此处?也是20年前,来过灵隐寺,不是作为认真的行者,只是履行某件公务,于是行走匆匆,于是过目而望,只记得那时的人也是拥挤的。而20年后再次寻找记忆,却发现早已作古,像是第一次,用现实的目光打量这飞来之峰,这曲流之水,这庄严的塑像。
第一次果真应该是新鲜的,第一次却也开始回避,就沿着那条小路行走吧,泉声会盖过人声,灵隐寺大雄宝殿似乎不必去了,“灵鹫飞来”和“云林禅寺”的匾额恰可以远观,不再开放的木栅大门仿佛就是把最后的记忆也关闭了。却一回头,看见墙头的爬山虎疯狂地生长,攀缓而上,藤藤叶叶制造着一种不被人扰的意境。而其实,就这样的瞥见,就这样的行走,就这样不探知根底地浏览,都是自如的。渐行渐远,于是,那江南禅宗的五山之首,那佛教的十大名寺之列,以及那九楼、十八阁、七十二殿堂,都在身后变成了一个背景,这或者就如当初的命名一样,“仙灵所隐”,已不再和记忆有关,不再和现实有关。
西北而行,石笋峰下的永福禅寺似乎也一直隐藏在山林之中,和灵鹫、灵隐等十座道场一样,永福寺兴建于东晋咸和元年,距今已有1600多年历史。历史或者是书写在厚厚的文本里,而在朝代更迭、兵火不绝的历史中,废弃和重建仿佛成为永恒的节奏,所以对于这座寺院,在20年前是未闻的,它最新一次重建于我们已经离开的二零零一年,它比灵隐更在我们的记忆之外,所以,不管是普圆净院、迦陵讲院、资岩慧院、古香禅院、福泉茶院等开放院落,还是七进、五殿、三堂、两阁、两楼、五亭的错落布局,对于我们来说,也仅仅是用一种经过的目光远观,不进入其中,不揣摩其义,更不发掘记忆,沉淀岁月,在现在的行走中,向左而后向右,向上而后下来。
即使从最高处的资岩山上远眺西湖,也是朦胧一片;即使回望而看见有索道的北高峰,也是依稀无果,两旁摇曳的修竹也够了,一侧的小桥流水也够了,山林葱郁,幽雅宜人,任梵籁流觞,任云山桂隐,初次便是新的时间,新的自己,新的行走,就像那两只求偶嬉戏的松鼠,仿佛就是逃离那厚重的历史,在山林之间跳跃而行,隐而不露,却突然碰撞出一幕新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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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峰理公塔及塑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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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习留影的喇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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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已被关上了大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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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墙的爬山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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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内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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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佛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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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禅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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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也是新的气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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