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0-30《从柏林来的迈耶》:高处不胜寒
黑白,默片,恩斯特·刘别谦自导自演的四幕喜剧,将一个喜欢打破常规却又自吹自擂的“沙利·拜耶”演绎得淋漓尽致,充满喜感的刘别谦以“从柏林来”的地理转变作为切入点,以旅行为拓展空间方式,将一路上遇到的有趣故事充分展现出来。
第一幕从医生接到迈耶的信件开始,迈耶那种想要突破束缚的性格便凸显出来,“我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帮帮我,给我开个药,让我换个环境……”这是“病人”的呼声,而迈耶自愿成为病人,就是对现存秩序的厌弃,他所说的环境包括家庭环境,比如妻子强制给他服药,更重要的是迈耶对社会上既存的秩序的不满,拜耶穿戴奇装异服去坐火车,就被人围观被人嘲笑;拜耶进入瑞士提洛儿的旅馆,在晚餐时大家都是体面的人,而且用餐要穿西装……如此等等,所以拜耶才会请求医生给自己开出药方,以逃离这些秩序的束缚。
所以迈耶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他以生病为由让医生提出建议去呼吸新鲜空气,他穿好旅行的衣服,戴上装饰有羽毛的帽子,拿着铁头登山杖,身上缠绕着绳子,背着背包就出发了,这一套装束完全背离了当时人们的习惯,所以一上街就引起了围观,拜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但是他不理会这些人,独自一人去往了瑞士的提洛尔。而在火车上,他根本不管车厢是女士专用车厢,一屁股坐在位置上,不想被登山杖刺中了屁股;在旅馆用餐时,他敢于指责服务员“为什么不上菜”,也从不听从别人的意见更换成西装;那些所谓的贵族对凯蒂追求的时候,他也毫不顾及他们的身份,狠狠踩了舒尔茨的脚,还敲击勺子让大家安静。
导演: 恩斯特·刘别谦 |
当然,拜耶如此不拘一格,也暴露了他自吹自擂的一面。他遇到陌生人,总是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我是来自柏林的拜耶。”在火车的女士车厢他这样介绍,在旅馆的贵族面前他这样介绍,在凯蒂面前他也这样自我介绍,强烈的自我营销意识意味着拜耶把自己当成独一无二的存在。这种吹牛皮的性格自然在攀登瓦茨曼山的时候,遭遇了尴尬,他对凯蒂说自己爬过很多很多的山,凯蒂问他有没有爬过瓦茨曼山,而这座山就在旅馆的旁边,拜耶望过去,瓦茨曼山云雾缭绕,于是他问凯蒂瓦茨曼山到底有多高,凯蒂说有2800米。已经做出了承诺,已经说出了大话,当然无法收回,但是拜耶开始不安,刘别谦通过极具戏剧效果的梦境阐释他的矛盾心态:在拜耶入睡的窗边,矗立着瓦茨曼山的模型,上面用数字标注着“2800”的字样,拜耶从床上坐起,然后将最后一个0拿掉,之后又将另一个0拿掉,最后数字变成了28,这时拜耶才安心睡下——这是对梦境的展示,却在瓦茨曼山成为模型的具象化中完成了表达。
而拜耶真正醒来是第二天了,凯蒂发出了感慨:“今天天气真好。”而拜耶则痛苦地表示:“为什么不下雨?”但是登山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在和凯蒂登山的过程中,凯蒂强健有力的步伐,自信满满的行动,和拜耶的迟缓、无奈形成了鲜明对比,看起来是凯蒂带着他登山,在中途时拜耶更是将绳子绑在了前行的凯蒂和后面的自己身上,说是保护凯蒂实际上是帮助自己,而在乱石堆的时候,拜耶更是差一点从悬崖上掉下来。但是他们还是登顶成功,在下山的路上,拜耶更是失去了控制,一路沿着斜坡加速下山,从侧面描写了他缺乏登山技术的尴尬。
在整个故事中,刘别谦的自导自演主要还是展现拜耶的性格,在性格转化为行动中变成一种趣味,而在“刘别谦的触动”未成形的叙事中,短片最后还是出现了更富戏剧性的情节设计:拜耶的妻子从柏林找来了,凯蒂的男友哈利也赶来找她,而且两个人在车站相遇,读到了关于拜耶的信件,才知道凯蒂和拜耶就在一起,而到了提洛尔之后,他们也去山上找拜耶和凯蒂,而此时的拜耶和凯蒂下山途中到了一间小屋,他们准备在这里过夜,拜耶还为凯蒂脱掉了复杂鞋带的靴子,当两个人躺在那里休息时,拜耶的妻子和哈利也来到了小屋,也在这里过夜,于是四个人躺在那里,没有打招呼就像完全不认识。
这是最后一分钟的“营救”,第二天四个人醒来,发现睡在旁边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于是两队情侣开始责问和解释,在根本没有发生故事的结尾,行动本身就只是为了阐述那种戏剧性,拜耶问哈利:“你爬过山吗?如果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话?”把拜耶自大的性格又展现出来,而凯蒂问拜耶的妻子:“你不是疯狂地爱着他吗?”于是将一切的误解消除了,而刘别谦制造的有趣故事也在这两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中结束了。
《从柏林来的拜耶》电影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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