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2-18 【看了部电影】我向胡巴吐口水

昨天阳光灿烂,似乎一扫节日阴雨绵绵的沉郁,只是昨天之后,天晴之后,当春节重回被泡在水里的节奏之后,天气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存在,直窜上来的气温根本不是暖和,而是热——宽宽竟然感冒发热了。而这一种病态的热,在空凋强势夹击之下,竟然在落座于电影院的时候,达到了无法忍受的程度。距离银幕最后一排,似乎只听见了汗水从身上滋滋冒出来的声音,而3元一瓶的矿泉水丝毫不解渴,最后竟有了一种脱去外套,逃离现场的冲动。

在迟到错过了开场永宁村类似春晚的广场舞娱乐之后,耐着性子还是坚持到了完整的结尾,而这种病态世界里的热似乎也注解着《捉妖记2》在春节档里制造的票房神话,年初一上映,首日获得了近6亿的票房,这个数字大大超越了三年前《捉妖记》首日的票房数据,也就是说,当三年前的《捉妖记》成为中国首部突破20亿票房的电影,三年后以这样的方式开场,完全可以制造更为离奇的票房神话。但是当神话以不可阻挡的方式走向预设的通道的时候,神话本身就是一钟病态:本来计划是昨晚来观影的,但是当妻昨天下午想要在网上订票的时候,发现已经全部被预定,提前半天而一票难求,神话就是这样的方式走向现实。而当今晚的座位成功抢得,走进电影院,才发现那最后一排却只有一半左右的观众。

疑惑于满与空、网上与线下之间的反差,或者这才是神话最诡异的表现。而其实,当网络上出现“《捉妖记2》直接把标语贴到了农村”,完全预感到了这是一波精于策划、精于营销的圈钱运动,“大年初一看胡巴,带上咱爸和咱妈”“大年初一看胡巴,发家致富全靠它”,电影刷墙到了祖国的角角落落,似乎在更广大意义上实践着“春节档合家欢的观影首选”的定位,也注解了“过无聊春节,看烂片《捉妖记2》”的本质现实。

热的气温,热的空调,热的电影,诡异的热,病态的热,刷墙的热,终于将一部三年前“横空出世”的电影极致地推向了“烂熟”的境地。“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生活,现在这个世界还没办法接受你,我把你留在身边,会害了你。”这是三年前宋天荫对着胡巴最后的“怒吼”,当人妖分开成为安全的前提,当父子离别成为最后的绝唱,却在三年之后变成了另外的声音:我不能没有胡巴。一个是妖,一个是人,人妖本身互不相犯,这是《捉妖记》设定的规则,而当所有演绎都指向“跨界是一场冒险”的时候,“走啊,我不要你了”真的应该在三年前就画上了句号。但是当续接的故事又以难舍的“父子情”开场的时候,这个已经被诠释的主题,反倒是一种画蛇添足,甚至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听到了媚到要吐的那句歌词:“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用真爱把我哄回来……”

真爱在哪?在宋天荫依稀的记忆里?在霍小岚闪现的幻觉里?宋天荫是胡巴另一个父亲,人妖“杂交”对于一个从小没见过父亲的男人来说,它从来都是为了唤醒那一种缺失的父爱,所以在三年前的《捉妖记》里,宋天荫和胡巴复杂的爱就已经完全诠释了,它和身体的孕育有关,和精神的父性有关,甚至和捉妖师、保长的权力有关,所以胡巴之存在,对于宋天荫来说,并非是简单而单一的爱。而在《捉妖记2》里,当这种爱又跌落为纯粹的思念,就有点矫情了,甚至再无必要。所以从这一层关系来看,不舍的“真爱”在续貂里显得格局太小了,但是这种小格局在《捉妖记2》里却变成了常态,霍小岚对于胡巴的思念之爱、化身为痴情红尘的落魄发明家的捕妖亭亭主对于霍小岚的暗恋之情、清水镇钱庄庄主朱金真对于屠四谷的追婚之痴,似乎都是这种纯私人间爱的表达,不仅格局小得矫情,甚至混乱了“捉妖”和“救妖”的主线,完全变成了你追我逐逇打闹游戏。

《捉妖记2》电影海报

唯一可以提炼一点的,似乎是屠四谷这个沉湎于赌博的混混,在遇到胡巴之后,被唤醒了一种需要救赎的爱。混迹在赌场,屠四谷的身份无疑是一个赌徒,人生是赌,爱情是赌,当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作独资的时候,他就是一个消费主义者。所以当江湖盛传小妖王胡巴的重金悬赏令被他看见,当妖界大军、天师精英、绿林草莽闻风而动的小妖王胡巴出现在他面前,他加入到抢夺大军完全是为了获得更多的独资,延续更多的消费,甚至为了还清欠下的巨额赌债。

屠四谷当然是人界的一个沉沦者,但是怪异之处在于那个叫“笨笨”的随从竟然也是一个妖,他们如何相遇?为何在一起?或者说比屠四谷本领更大的笨笨为什么甘心受他驱使?这种人妖合作的关系似乎比宋天荫和胡巴更为融洽,他们甚至除了追来的赌徒之外,再无任何敌人。唯一可以解释的是,笨笨和屠四谷一样,是妖界的遗落者,也就是说,他们是人妖同病相怜的代表,所以当遇见人人抢夺的胡巴时,他们只不过要从他身上受益,而一直以来被人类之爱关怀的胡巴,却成为两个沉沦代表的拯救者。

感动而感化,似乎并不复杂,甚至缺少铺垫地被一双眼睛里的泪水所俘获,从此一转身,屠四谷“改邪归正”,远离赌场,逃离剧场,甚至甘愿胸口碎大石,活体被锯的魔术表演,也在所不辞,一个混混在打转的泪水中体悟到了爱的力量,从此成为一个出生入死的英雄,这种转变更是将爱抽离为一种精神的象征,高大却虚假,最后一样跌落到如霍小岚母性的私欲满足中——小刺妖和母亲被天师堂捉住,但是当他们关在一起时却依然快乐,霍小岚明白了“母子在一起哪怕坐牢也是开心的”,终于下定决心去找回胡巴。本来生下胡巴的宋天荫承担着胡巴的母性角色,在《捉妖记》中霍小岚虽然也喜欢胡巴,但是远没有取代宋天荫这个潜在的母性身份,也没有宋天荫和胡巴难分难舍的亲情。但是在《捉妖记2》中,角色发生了轮换,在和宋天荫去天师堂寻找宋之父的线索时,在被小刺妖和母亲狱中相聚而感动时,霍小岚却时常想起胡巴,这种情感甚至比宋天荫还要强烈,而人妖通灵的产生却只在霍小岚身上出现,她在幻觉中看见了胡巴的笑,胡巴的苦,胡巴的萌态,以及胡巴的危险,通灵而受孕,母性保护孩子的天性在霍小岚身上最终化为了寻找胡巴的行动。

这似乎就完成了将宋天荫错位的角色转变过来的任务,宋天荫成为了父亲,霍小岚成为了母亲,而对于胡巴的感情,也彻底从人妖跨界的复杂性和暧昧性解脱出来,成为单纯的亲子之情,而这样的的亲子之情,也就失去了人妖两界维护秩序的宏观诉求,从而苍白地放大了“团圆”这个主题,也走向了春节档合家欢的定位。所以没有胡巴身上所赋予的建立妖界和谐秩序的革命意义,也没有了宋天荫追寻父亲的踪迹成为人界保护者的道义使命;所以最后的云青变身为药几乎就是第一部葛千户的翻版,所以反面的大boss有则有无则无,也根本没有掀起人妖之间血雨腥风的战争……

“坚信人有善恶,妖也并非都是坏的。”这是宋天荫坚持的理念,而这无非就是妖界人化的象征,而这就彻底把跨界的冒险游戏带向了和谐的家庭伦理剧,最后在彩云之上,宋天荫、霍小岚和胡巴就变成了再无分别的一家三口,在永不分离的誓言中欢笑而终结。剧中有捕妖亭亭主研发的爆米花,剧外有放在嘴里被消费的爆米花,剧中是合家欢,剧外是春节档,剧中和剧外,只隔着一个屏幕,却同样有一种病态的热,不如制造一种间离的效果,胡巴可以用吐口水的方式表达爱意,那么,不如在离场的时候,用同样的口水为这部豆瓣5.2分、三天票房接近十亿的病态神话表达憎意。 

[本文百度已收录 总字数:3303]

随机而读

支持Ctrl+Enter提交
暂无留言,快抢沙发!
查看日历分享网页QQ客服手机扫描随机推荐九品书库
[复制本页网址]
我在线上,非诚勿扰

分享:

支付宝

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