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25《上帝的愤怒》:枪是我的第二层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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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在杀死了侵害者杀死了警察却不以平民为人质的绝望中死去;她死了,在没有律师的帮助没有医院的治疗中死去,她死了,带着三个男人对她身体的戕害痛苦地死去;她死了,在无法最终牵手的爱人身边遗憾地死去……黑暗中被包围的房子成为安娜死去的地方,不管是“上帝的愤怒”,还是作为伤害者的“暴劫红颜”,一个女人,一个吉普赛女人,用一把枪,让自己的死亡成为一生的归宿。而在死亡之外,马科斯隐没在百叶窗后面的背影成为解读安娜悲剧的一个隐喻:身为记者,他亲历了这起“绑架案”;身为爱人,他无力拯救受伤的女人,荷枪实弹的警察和陷入绝境的女人构成了不对称的关系,在两者的对立中,他只有以最后的离开宣告自己的“无能”。

马科斯的无能正是安娜为发出“女人的呐喊”提供了背景。作为《国家报》的记者,他在马戏团演出中认识了被称为“非凡的朱迪塔”的安娜,并为她吸引,并最终成为他的恋人。这场爱恋似乎取消了身份,但是在暗处却凸显了作为马戏团一员的安娜,隐藏着的宿命密码。在马戏团表演中,她在节目中是一个拿着枪、骑着马的女人,当她用枪射击气球,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是一种娱乐,但是枪让安娜有了一种踏实的感觉,而这也正是她吸引马科斯的一种重要原因,“马和枪让我有一种疯狂的激情。”与其说是激情,不如说是身为吉普赛女郎自我保护的武器,拿着枪做出呐喊的表情,骑着马驰骋纵横,也许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安娜才能找到自己的立身之地。

而这也正是她喜欢马戏团,甚至具有“马戏团情结”的一个重要原因。她在马戏团演出,是为了“证明马戏团永远不会死”;她把马戏团当成一个家,成为“伟大的马戏团家族”的一员;她告诉马科斯马戏团的玛丽和布鲁诺订婚了,“这在马戏团里是常态,因为我们是吉普赛人,我们没有家,只有这里和那里。”身边没有父母,从遥远的意大利而来,13岁认识的男友也离开了她,对于安娜来说,这就是吉普赛人“这里和那里”的生活,所以在马戏团这个伟大的家族里,她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当然和马科斯的爱情也成为她的另一个归宿,本来不喜欢枪,不喜欢打猎的马科斯在安娜的影响下,也开始练习枪支,他在自己的稿子中写道:“他们献身于一门消失了的艺术——马戏团。”

导演: 卡洛斯·绍拉
编剧: 恩佐·蒙特莱奥勒 / 卡洛斯·绍拉
主演: 弗朗西斯卡·内莉 / 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 埃乌拉利亚·拉蒙
制片国家/地区: 西班牙 / 意大利
语言: 西班牙语
上映日期: 1993-10-01
片长: 108 分钟
又名: 暴劫红颜 / 女人的呐喊 / Outrage

当演出赢了喝彩,当爱情不期而遇,对于安娜来说,一种安定的生活状态正在徐徐展开,她有着对生活的渴望,她说自己梦见了一匹白马,长者一双翅膀,她说自己曾经希望有一个拥有百万的富翁情人,有浪漫的别墅,有美丽的湖,有天鹅,有花园,还有10个孩子。枪和白马,以及情人,都是安娜渴望的归宿,但是这些构成安娜想象的东西之外,则是另一个现实。当她在雨夜遭遇三个男人的强暴,她为什么不选择报警?当她用自己的枪杀死了强暴者,她为什么不选择投案?当她在路上休息时遇到警察询问,她为什么再次选择枪击?种种的问题在他和马科斯第一次见面时就有了隐秘的答案,当她得知马科斯是《国家报》记者时,说了一句:“我不喜欢报纸,我喜欢电视。”报纸代表着官方的声音,它和警察一样,构成了安娜不信任的存在,而当她被强暴,孤独的房间里是她哭泣的声音,而那台电视机正在播放着娱乐节目,喜欢电视,却最终覆盖了她心灵受伤的哭泣声,报纸和电视,政治和娱乐,所有属于官方的一切都在她的世界里死去,她唯有以爱人的名义在给马科斯的留言中发出呐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从安娜的复仇开始,她一个人的逃离,她射杀警察,都是人生的再一次流浪,她的手里还有枪,那一辆车就是她的白马,但是她又能逃向何处?身上不断在流血,她去镇上的诊所,医生希望她去大医院接受治疗,否则会流血而死,但是一转身,医生却拨通了警察的电话。在一个没有保护的世界里,她只能靠自己,而枪和“白马”对于她来说,却是“第二层皮肤”——在安娜逃亡途中,从外地出差回来的马科斯找不到安娜,他不知道安娜遭遇了什么,在一次无意看见的电视中,画面介绍说蟾蜍一般生活在地下,这是他们的藏身之所,而它们的“第二层皮肤”保持着身体的湿润。生活在地下,依靠湿润的皮肤提供养分,蟾蜍的生存方式和吉普赛女人安娜有着太多的相似,一个以“伟大的马戏团家族”为家的人,一个在证明马戏团永远不死的人,一个在枪的世界里保持激情的人,就是靠“第二层皮肤”维持着生命,但是地底下的那个空间也被破坏了,她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上帝的愤怒》电影海报

杀死了施暴者,杀死了警察,以暴制暴的安娜完成了复仇,但是当她在胡安家里躲避的时候,并没有将他的家人当成人质,甚至在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无力的情况下,她还和小男孩聊起骑马,聊起理想,聊起足球;当马科斯在警察的包围中接近安娜,她也放走了胡安一家。她的身边只剩下了爱人,马科斯鼓励她“我们会成功的”,并且说出了曾经的承诺:“我会跟着你下地狱。”对于安娜来说,这已经让她感到安慰了,在连续的强杀之后,在身体逐渐走向崩溃中,安娜终于无声地死去。她是暴力的受害者,她也是暴力的实施者,她被剥夺了生命,她也剥夺了他人的生命,一个人的恐惧,一个人的复仇,一个人的死亡,没有家的安娜以最后的死亡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归宿,仿佛在说:“我们是吉普赛人,我们没有家,只有这里和那里,只有流浪的生和流浪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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