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9-13《爱情的奴隶》:当梦境唤醒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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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是泰然的,她的眼神是坚定的,尽管宾馆还在遥不可及的前方,尽管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尽管身后的白军骑兵在追捕她:向前行驶的火车和向后注视的目光构成了一种异向的存在,对于奥里卡来说,异向的世界里不是逃避,而是迎向,迎向一种危险,迎向一种转变,迎向一个梦的展开。

“这里有革命者。”这是当奥里卡被地下委员会成员送上火车时,火车司机向路边的白军骑兵报告的,“革命者”成为当红演员奥里卡的一个新身份,尽管她没有过革命行动,甚至内心的革命意识也刚刚萌芽,她的确不能算作是真正的革命者,但是当骑兵开始追捕她,奥里卡也完全进入到了革命状态中,当火车在疾驰中进入迷雾之中,她的这种革命状态又是不可预知的。但是迷雾是用来冲破的,革命对她来说,真正的意义是重新开启一个叫梦的东西:她曾梦想和母亲一起去巴黎,她曾梦想去莫斯科寻找丈夫马克萨科夫,她甚至梦想和比克多鲁沉浸在爱情中——就像她正在演出的那部叫《爱情的奴隶》的电影。但是在前方的迷雾和后方的追捕组成的梦中,曾经虚幻的梦想已经变成了一种必须进入的梦境,从梦想到梦境,对于奥里卡来说,就是一种革命:“梦在哪里?我相信你,相信梦,相信爱——是的,梦会实现的,一定会!”

这是奥里卡最后唱出的梦之歌,从梦想到梦境,从“爱情的奴隶”到对爱情执著的坚信者,一个演员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革命之路,这便是一个时代的转变。演员是属于奥里卡的第一重身份,而这个身份就像电影本身一样,是一种隔绝于现实的梦想。从莫斯科到克里米亚,剧组就在这一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拍摄《爱情的奴隶》这部电影,而黑白的影像更是成为一种虚幻的存在,无论是剧中的伯爵还是女仆,无疑是主题中的爱情还是奴隶,都和现实无关。奥里卡作为女主角,完全沉浸在这个梦想世界里,甚至她获得的影迷关注也让她成为被围观的存在,那张报纸上登载的是她和两个孩子的合影,而除此之外的新闻是关于国内的局势、穷人的困境,奥里卡存在于被现实包围的报道里,也意味着她的生活被排除在外。

但是,这种隔绝又是不彻底的。首先从剧组来说,在克里米亚拍摄并非是完全的隔绝,由于资金原因,胶卷一直没有办法从莫斯科运来,这也使得剧组计划一再搁浅,这是莫斯科局势对剧组的直接影响。而奥里卡,在拍摄时也心不在焉,她曾经的搭档,也是丈夫的马克萨科夫已经离开,据说他去了莫斯科,甚至传闻他参加了革命,奥里卡对他的思念是在感情层面的,革命者的传说对她来说也只是传闻。但是这种传闻却越来越多,有人说莫斯科的革命遭到了镇压,有人说马克萨科夫已经被捕,而后来到来的斯达新科夫妇将这种传闻变成了真切的现实,因为他们从莫斯科来,“个人财产都被没收了,电话不能用,也没有电,粮食也成了问题。”

导演: 尼基塔·米哈尔科夫
编剧: Fridrikh Gorenshtein / 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主演: 叶莲娜·索洛维 / 罗迪昂·拿哈佩托夫 / 亚历山大·卡利亚金 / 奥列格·巴希拉什维利 / 康斯坦丁·格里戈里耶夫
类型: 剧情 / 喜剧 / 爱情
制片国家/地区: 苏联
语言: 俄语
上映日期: 1976-09
片长: 94 分钟
又名: Raba lyubvi / Slave of Love

马克萨科夫没有出现,奥里卡的身边出现的是一个叫比克多鲁的人,他是剧组的摄影师,在剧组拍摄计划搁浅的时候,他总是开着车和奥里卡外出,他们行驶在无人的道路上,谈论着电影和人生,谈论着爱情和婚姻,而谈论最后变成了一种革命意识的传播——因为比克多鲁还有隐藏的一个身份,他就是地下委员会的革命者。奥里卡和比克多鲁在一起的时候,会哀叹于自己的梦想,这个梦想和她妈妈的梦想一样:去巴黎。但是这个梦想只是一种虚幻的存在,因为奥里卡看到了现实的无奈:“如果窗户玻璃脏了,那你看的风景也是脏的。人生也是一样。”比克多鲁告诉她,自己的身上留着1914年的伤疤,而这个“人生”就传递了革命的可能性,之后比克多鲁将她的梦想和新的生活进行了对比:“你的世界就像梦,已经灭绝了,新的世界,新的制度正在产生,这是用好多人的生命换来的。”

灭绝的梦想和新生的世界做了对比,当旧的梦想破灭,唯有在新的制度中才能重建梦想,而这个梦想已经成为了更现实的梦境。但是这个从梦想到梦境的转变充满了危险,奥里卡挺着他的话,身上的纱巾却被一阵风刮走了——这是一个空镜头,只有在狂风中飘飞的纱巾,这是一种不确定的存在,暗指革命的不可预知性和危险性,但也象征着一种摧毁就有梦想的力量。这个隐喻的符号在两个层面上得到了扩展和阐释:电影一开始就是在电影院播放奥里卡的电影,但是影院的灯却亮了,警察闯了进来,他们不由分说将里面观影的男人带走,这种带走是一种暴力的实施,男人被他们撞向了玻璃,又被扔进了卡车上,警察还警告其他的观众——这是一种危险的现实写照,它已经渗入了电影这个虚幻的梦想世界,甚至改变了电影本身和现实的隔绝状态;而另一方面,纱巾在空中,就是挣脱了梦的本色,而被带入到了危险却必须行进的改变之中。

《爱情的奴隶》电影海报

奥里卡的人生开始了改变,她在火车站迎接从莫斯科来的剧组成员,知道了莫斯科的革命之后,把丈夫马克萨科夫的海报贴在火车车厢上,“他是革命者。”这是奥里卡对革命的初次定义,也是一种基于私人感受而做出的判断;之后比克多鲁邀请她参加电影的内部观影会,奥里卡第一次成为观众,而放映的电影是纪录国内不公平的现实,很多罢工委员会的成员被捕,他们被秘密警察处死,而一同处死的还有他们的家属,被殴打、被处决的画面触目惊心,奥里卡第一次看见了悲惨和暴力的现实;比克多鲁把秘密拍摄的胶片交给不被警方怀疑的奥里卡,而这些胶片是地下委员会将要去国外放映的珍贵资料,奥里卡更多在爱情的趋势下藏好了这些胶片;她对革命的理解慢慢深化,她甚至做出了亲自去莫斯科的打算,“为什么不去?如果留下来我会死在这里。”但是在火车上,制片和导演极力劝导她,甚至抱走了她的孩子,奥里卡只好取消了行程……

对比克多鲁,奥里卡更多的是看见了爱情,但是这种爱情是一种含混状态,“我爱你,但是我还没有忘记马克萨科夫,再给我一点时间。”但是当比克多鲁离开他,警察的枪声响了,比克多鲁死在了他们的抢下,也死在了奥里卡的眼前,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死去,这对于奥里卡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悲痛,更是唤醒她内心对现实的抗拒力量:她以为是地下委员会的尼克莱背叛而导致比克多鲁被枪杀,于是她跑去尼克莱的住所敲着玻璃大喊“叛徒”;当在拍摄完成的片场,忧伤的奥里卡看见警察贝多贝夫开始搜查秘密胶片,她拿起了枪朝贝多贝夫射击,造成了贝多贝夫的受伤;地下委员会在危急关头开始了保护行动,他们进入片场杀死了贝多贝夫,又救走了奥里卡,把她送上了去往宾馆的火车。

丈夫马克萨科夫已经不会回来了,莫斯卡已经永远在别处了,比克多鲁的爱情也不会再有了,当梦想被现实无情的碾碎,奥里卡从脏了的玻璃看见了脏的风景和脏的现实,并从这个脏的世界里看见了新的梦境,它是冲向不可预知迷雾世界的力量,它是相信爱会到来梦会实现的希望,它是不惧怕暴力微笑面对的态度,“穿过大雾,带你去批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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