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4-07《有闲阶级》:依然是“无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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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名“The Idle Class”,关键词是“Idle”,它的意思既是空闲的、闲散的,也是懒惰的、懈怠的,还有没有工作的、漫无目的的,在词义可延展中,The Idle Class即是被嘲讽、被批判的社会群像,也是值得怜悯的、深表同情的,不同的解释指向不同的阶级,不同阶级则隐射不同命运,而这一切在卓别林的手中,最后又变成了“一模一样”外形下的差异化存在,又演绎了一段“镜像与异构”的悲喜剧。

卓别林无疑是将流浪汉夏尔洛塑造成“有闲阶级”,但实际上在他身上这种“有闲”却是“无产”的象征,有闲之“有”最后变成无产之“无”,这种有和无的对立就在镜像中产生了。在《百货店巡视员》短片中,卓别林第一次进行了镜像化的设计,顾客和巡视员长得一模一样,所以为了盗走那笔钱,巡视员让顾客夏尔洛“背锅”,于是产生了阴差阳错式的喜剧效果。在这部短片里,夏尔洛也遇到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小个子、小胡子以及那一根拐杖是夏尔洛的标配,也是女人艾德娜的标配,于是这里就有了镜像的设计,但是在《有闲阶级》中,还有主题深化的意义,那就是用艾德娜丈夫的“有”衬托夏尔洛的“无”,而艾德娜的“有”实际上又成为卓别林批判的“无”,而夏尔洛的“无”在自娱自乐的流浪生活中反而呈现出某种自我满足的“有”。

艾德娜的丈夫身为中产阶级,自然拥有很多东西,比如豪华酒店的房间,比如出门前的各种化妆用品,比如高档酒品,比如参加盛大舞会的资格,再比如则是拥有一个雍容华贵的妻子——在“火车进站”的序幕之后,为高级乘客下车而准备的小凳子,卓别林就采用了特写的方式来突出,之后一只脚迈下来,皮鞋和袜子也是以特写的方式被拍摄,这就交代了艾德娜的身份;而下车之后她穿着的是皮草,在这个被表明为“夏天”的场景中,艾德娜的打扮更是突出了她贵妇人的地位;之后她久等丈夫不来,便坐车离开,那辆迎接她的车也是极为豪华;而在和丈夫发生矛盾时,艾德娜在公园里骑的是高头大马。对于丈夫的描写,也不断通过生活的奢靡来反映:房间里的各种酒品,晚宴时的舞会,甚至最后为舞会准备的骑士铁骑装也是属于他们阶级特有的“装配”。

导演: 查理·卓别林
编剧: 查理·卓别林
主演: 查理·卓别林 / 艾德娜·珀薇安丝
类型: 喜剧 / 短片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1921-09-25
片长: 29 分钟
又名: Vanity Fair

但是,这些“有”却是一种“无”,“一个心不在焉的丈夫”便是对婚姻有名无实的一种隐喻,丈夫收到电报,艾德娜让他十点来车站,但是丈夫看了看旁边的钟,已经十点半了,艾德娜在车站焦急地等待,丈夫即使迟到了也不紧不慢,对着镜子在打扮,而上半身精心打扮,一出门才发现下半身的裤子都没有穿,只好躲在电话亭里,最后用报纸遮挡,以半身行走的方式避开了目光;收到艾德娜“你到别处去住,直到戒酒为止”的纸条,丈夫对背着镜头,低着头头,肩膀在起伏,以为他正为妻子的拒绝而伤心哭泣,但是一转身,他正在调制鸡尾酒,剧烈的动作并非是哭泣,之后他把调好的酒喝了下去。纸条上是对他饮酒的警告,放下纸条又故伎重演喝酒,这样的婚姻也只是维持着一个名声,而丈夫穿上盔甲准备去参加舞会,不想头盔掉下来无法打开,丈夫的“脸面”便消失了,被困于盔甲里,再没人认识,这便是从“有”到“无”的过渡,也从本质上揭示了中产阶级的内心的虚无。

而夏尔洛作为无产阶级,从下火车开始就处在和“有”的对立中,艾德娜从火车车厢下来,夏尔洛却从车厢下面装货的地方爬出来;艾德娜坐上了专车离开,而夏尔洛却只能“搭顺风车”;艾德娜在公园骑马,拿着所谓高尔夫球杆的夏尔洛却没有高尔夫球,只能偷偷拿了别人的球,闹出了不少尴尬事;艾德娜参加了舞会,但是夏尔洛这样的流浪汉是没有办法进入的,夏尔洛通过各种小技巧以及长得和艾德娜的丈夫形似,所以也进入了舞会现场……夏尔洛的生活就是“无”的有闲阶级,也是一种“无产阶级”的生活写照,但是这种“无”又处处体现着他的“有”:夏尔洛有着生活的趣味,在高尔夫球场,他就是通过各种办法得到了别人的球,在两个男人互殴中他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夏尔洛有着对爱情的向往,在高尔夫球场看到了骑马经过的艾德娜,夏尔洛立刻被她所吸引,于是梦境逐步展开:他骑上了驴子去追赶艾德娜的马,在驴子追不上的时候,他跑步赶上了马,然后而和艾德娜一起骑马,然后两个人彼此爱上,然后结婚,然后有了孩子……而在舞会上,当艾德娜的丈夫被困于歧视头盔,艾德娜把夏尔洛当成了丈夫,然后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伸出手握着夏尔洛的手,幸福来得太快,梦想就此成为了现实;即使艾德娜的丈夫认为妻子的“调情”开始打夏尔洛,最后夏尔洛也帮助他,用自己特殊的工具打开了头盔,大家这才明白他才是艾德娜真正的丈夫。

有梦想,有爱心,有趣味,这就是无产阶级夏尔洛的“有”,它的富足与艾德娜丈夫的“无”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所以这也是镜像中的异构——“一个孤独的丈夫”,他沉迷在酒的世界中,“一个孤独的妻子”,她只能通过骑马来散心;“一个孤独的流浪汉”,他永远是快乐的,“孤独”是对三者状态的形容,但是三个人三种孤独,孤独中的无和有。但显然《有闲阶级》的批判性并不强烈,它在对比中营造了反差,但也仅此而已,卓别林在电影中还是通过更多情节设计来突出喜剧效果,比如艾德娜的丈夫在没穿裤子的情况下半身行走,比如在高尔夫球场胖子的嘴巴里含满了高尔夫球,夏尔洛一踩肚子球就蹦了出来;艾德娜的丈夫被骑士头盔困住……批判性不足,所以电影传递的悲剧性命运也不足,最后艾德娜的父亲来向夏尔洛道歉,夏尔洛反而踢向了他的屁股,然后一溜烟跑了,身为有闲阶级和无产阶级,他并不悲伤也没有感到不公平,而这正是夏尔洛作为流浪汉搞笑他人、娱乐自我的特性。

《有闲阶级》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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