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9-27 彼岸花:关于一种植物的来世今生

大片大片,鲜红如血,无叶,有毒。

那个庭院里又开出了彼岸花,红红的,妖异浓艳,像涂抹着毒汁,我一开窗又看见了,心里一动,已是秋分后的第三天了,它们如约来了,却也要如约走的。阴沉的天,微雨,凉意逼人,目光仅仅是掠过,便也有惊人的妖艳,四周都是矮草,湿淋淋地生长,青绿色依然,却在这突兀的彼岸花面前,都是被忽略的铺垫。

已经不想用相机拍摄了,那种机械般的咔嚓声会夺去一种魂魄,慢慢走过去,面前却是三五成群,有些花已经掉落,独自留着向上的枝,不敢靠近,远远的倒是有一种隔世的味道,仿佛都是梦境中的一幕,仿佛迟去了却也不肯完全地消逝。安妮宝贝说:“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她说,如果时间倒退五年。可是彼岸花还是会出现,在那些铺垫着的矮草中兀自开放,触目惊心,都不肯被谁遗忘。

记得好些年了,第一次看见,便以为是世间少有的,寻觅不着的尤物,疯狂地抒情,把这样一种血色装进记忆之中,许久不曾褪去,后来,还是那么准时地看到,看到,而且盛开,盛开,却是孤独,其实都是一样的传说,把这红色的妖艳当成了少有的美丽。或者也是秋天,在空旷得出奇的地方,寻找身后的那个绝情的故事:“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歌曲里也唱:“彼岸花,永远在彼岸悠然绽放。此岸心,唯有在此岸兀自彷徨,多少烟花事,尽付风雨间,多少尘间梦,尽随水东转。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开到荼靡,花事了……”活生生把一株普通的花草上升到了绝世的爱,红色的符号里多少是人们的想象,一点一点的渲染,便也成了爱的寓言。

不曾听过那歌曲,也不曾看过安妮宝贝的小说,凄然与悲哀无非是文字和音乐,无非是属于另一个时代的记忆。不然,其实只是一种普通之极的植物,在溪涧边,乡间路旁,都是这样盛开着,消逝着。叫做红花石蒜,石蒜科多年生草本花卉。花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肉质、带形、青绿色具白粉;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耐寒性强,喜阴,学名Lycorisradiata,Lycoris一词是来自与希腊神话中海之女神的名字,而radita则表示辐射状的意思,正好形容它怒放的外型。

除此,却也找到了它的象征:盛开于奈何桥边,浇灌黄泉水,生长在三涂河边的接引之花,是忘川岸边唯一亮丽的风景线,妖艳而悲伤。却道是人人都是为了寻找寄托?寻找记忆深处的那些悲情?像《山楂树之恋》,一棵山楂树,红色的果子,带刺的枝叶,却也成了最初的相遇和最后的离别,爱的绝唱,是为另一个人守望,他们说,这样的爱情没有了,找不着也回不去了,“可是怎么办呢?又多看一季花期……”有人又去看了一遍电影,重温那种爱的孤独,可是,谁也没有遇到,谁也没有坚守,那便是一个来世今生的梦境,一个被水淹没的祭奠仪式。

所有的寄托都是美的,一种植物的死和另一种植物的死殊途同归,一样的枯萎和腐烂,一样的回归和消逝,它们的灵性也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红色,却不是永远的符号和象征。叶找寻不到花,是因为早已腐烂成泥,花依靠不了叶,是因为太喜欢傲然向上,世间的一切,都是错失,都是自我的放逐,都是不肯命名的逝然。

寂然的午后,我便收回目光,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样,关上窗,作一个瞌睡而眠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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