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25 不入根的圣诞

平安夜的雪终于没能很诗意地降落下来，早上起床拉开窗帘，是车顶上薄薄的一层，小五以为雪还会继续下着，还会像上次一样覆盖大地，还会像去年一样堆个雪娃娃，可是注定是会失望的，“白色圣诞节”或许只是一种美好的期望，它降临在遥远的北方，在我刚刚告别的西安。

小五的失望可能还不止这雪，还有圣诞节的礼物。他是有些期盼的，盼望着圣诞老人在平安夜顺着烟囱把礼物送给他，然后圣诞节的早上他睁眼看到枕头旁的袜子里，有自己梦寐以求的礼物，去年的今天，就是这样按照戏剧的方式呈现在他的眼前，白色的袜子里，是一个可以伸缩合拢的怪物球，小五的兴奋一直持续着，每每说起，他都觉得圣诞老师是真实存在的，是每年都会光临送他礼物的，而今年应该也不例外。

但是没有。今天早上的枕头旁一无所有，我们对他说，圣诞老人或许忘了他回家的地址，可是，没有礼物，为什么连雪花也没有？那年我们只是很偶然地和小五开了个善意的谎言，让他觉得有些希望是存在并变为现实的，在小五的心里，已经不会动摇地坚信圣诞老人就在身边，可是，我们为什么不再继续这个善意的谎言呢？为什么这个被小五寄予希望的日子，他收获的是一无所有呢？

在继续和终止的选择面前，我们把最后的结果叫做成长，成长似乎必须是理性的，似乎是要告诉世界的存在，所以在节日里回归了一种真实，所以精心的策划和设计，以及圆谎都不在一个应该成长的孩子身上发生。最后，圣诞老人、驯鹿、袜子、烟囱、礼物，都成了真正的象征，那个美丽的传说从生活中被剥离开来，泾渭分明。就像起初应该降落的雪。

没有雪的圣诞节，没有礼物的圣诞节，行走在东湖，没有目的地行走，脱离必须拥有的希望，湖水很平静，不平静的是岸边的人，新郎新娘手挽着手，漫步湖边，短短一个小时，竟然有10多对新人，用相机、DV记录着这个纪念日。大约都是冲着圣诞这个节日吧，他们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天气有些阴冷，但两个人的爱意似乎可以融化这一切的冷。过眼云烟的倒影下，是天鹅浮水而过，荡漾出一些弯曲的影子。

其实，也只是一个符号，幸福或许不是靠着圣诞的庇荫，但至少可以很吉祥地记牢终生的约定，那水，那鹅，那圣诞，都是证人，都是不可更改的背景，都闪耀着生活以外的亮泽。

整个下午却是满眼的阴沉，应该有一场雪，却迟迟未来，最后零星地飘落下来，一眨眼却又找不到痕迹，这日子注定是留不住雪精灵的，阴沉着，也是实实在在的一天，这一天，有人吃着圣诞大餐，有人欣喜地被祝福，而有人没有圣诞礼物，有人没有收到祝福短信，但所有人都会这样经过一天，我们也不再追求形而上的宗教意义，一场早已准备好的狂欢，必须用形而下的现实演绎，这便是骨子里不入根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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