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1-22 非此即彼的个人史

十一月向来是个低调的月份，在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段，反而没有什么激情点，没有了高潮，所以总体上平稳却鲜有特色，在三年的博客记录中，也很明显反映了这样一种走势，既不像十月那样充满阳光，也不像十二月怀抱来年的期望，这单身般的“11”数字真的有了某种符号意义，独立却不关联，单一却少些变化。

日子里的迷惘有点写在脸上了，秋天的落叶一片片掉下来，看着银杏渐渐变黄，衣服加厚了，每个清晨也开始呼出热气了，不可阻挡的季节深处是我们走向未知的开始。一到中午已经习惯站在走廊上晒晒太阳，名之曰补钙，但其实身着覆盖全身的秋冬衣物，补钙倒变成形而上了，只有温暖，才是让人留恋的。望出去，却是仍泛着绿光的香樟树叶，浓密地遮挡着另外一些阳光，它的季节在别处，在来年的春天里。这样也好，不至于整个世界都会变得光秃秃，有这些绿色过冬，心里会有不灭的生命气息，慢慢成长，慢慢成为抵御寒冷的东西。

下一年，2012，已经被过度渲染的末日情结，会在这个纪年到来时变得更为敏感，仿佛很久远的时间，又仿佛近在眼前，一眨眼就是突然而至的灾难，就是关于救赎的主题，就是生存的意义，仿佛真的透明了，2012便成为实验石，把我们内心的恐惧揭露开来，毫不留情。在年初似乎有过某一句预言，这是一个趋乱的时代，快到结尾的时候，再回首过去，真的感觉预言已经具有了现实意义，乱世，就是秩序的缺失，就是革命的火焰在燃烧，就是大地的震颤被人为抚慰，如此种种，便也看不到喷薄而出、摧枯拉朽的力量，看到的也只是温文尔雅的变革、妥协和扼杀。

在末日情结滥觞的日子，人只会更加关注自身，关注小事，关注形而下。但是在这个深秋时节，是看不到那个尽头的，看不到里面有多少骇人的东西，看不到时间的尽头是不是有另外的生死轮回，也看不到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穿越一个古老的文明预言。所以一切都被压缩在此时此刻，空间和时间高度统一的现在，再没有泛滥的边际，没有重建的可能，没有预备和补救，一切都成为独立的1，以及独立却不关联、单一却少些变化的“11”。

生活总是在这样的此时此刻成为现在世界，无法颠覆无法改变无法遮掩。夜晚很透明，我混杂在人群中，快步行走在石板路上，我的身上已经闻不到一点烟味和酒气，只有汗味，不停地冒出来，在黑夜里扩散。这是一个人的革命，无限虔诚，我甚至逐渐接近神祇，那是上帝的高度，任何改变都可以努力实现的唯心世界，不可阻挡的神化之路。如此，整个人变得高大起来，摸着天一般开始俯视大地。

真的不要忽视我神化自己的努力，就像马原说的“未知因素的吸引力”，那是一段符码，是解析人自身超越的一种潜在因素，而另一种解读是，我在现实中是弱势的，是行走却找不到归路的迷途者，不足的现状才使我用一种刻薄的努力另辟蹊径。这便是身体中软肋所在，是物质主义者的恐惧、迷惘和不安，而指向的也无非是更康健和正常的生理。所以，身体的自我拯救是一种足以打动自己的革命，波澜壮阔般彻底改变活着的秩序和习惯，没有终极意义，只有随时随地的自娱自乐。

“冰其实是从最冷的那一天开始融化的！”冷空气不断南下，逼近寒冬腊月，逼近世纪末，逼近2012，而通篇都是非此即彼的预言，就在这个饥肠辘辘的晚上，我闻到了手上浓郁的螃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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