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的鲁迅故里_『行·者』＠地图册

2013-11-22 “朝花夕拾”的鲁迅故里

贯穿南北的是一条青石板路，排列在两旁的是粉墙黛瓦，竹丝台门，而那条小河从故居门前静静地流过，乌篷船在河上悠悠泛行——仿佛是回到了鲁迅年少的时代，而1881年开始的故事似乎有些遥远，走在这有些喧闹的故居，我的记忆并不能穿越百年，而停留在二十六年前的那个懵懂时代。

是一次春游，小学的第一次春游。有些激动，有些雀跃，来绍兴游历的是东湖，是大禹陵，是越王台，当然也一定有鲁迅故居。那时候不知道鲁迅，不知道这个“民族的脊梁”写了什么文章骂了什么人，只是行走在“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路线图里，感受到的是浓浓的水乡情，第一次见到乌篷船，第一次看见毡帽，也第一次仰视着“横眉冷度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鲁迅雕像，只不过那时在参观完鲁迅纪念馆的时候，心血来潮地想买一套《鲁迅全集》。当然最后还是没能买下这厚厚的全集，文本里的鲁迅要走进我的书房也是大约十年之后。对我来说，二十六年前的记忆不是被湮没了，而是重新泛出某种亲切的光泽。

那一路一房，一书屋一草园又渐渐近了，只不过在时间的更新中，很多东西也有了新的摸样，据说这片占地50公顷的街区是目前绍兴市保存最完好、最具文化内涵和水乡古城经典风貌的历史街区，总投资达10亿元。这里是思想家、文学家、革命家鲁迅早年成长、生活的故土，1881年9月25日，鲁迅就出生在这水乡古城，而他的一生，有三分之一以上在故乡度过。除了周家老台门的鲁迅祖居不对外开放，周家新台门、寿家台门、土谷祠、鲁迅笔下风情园、咸亨酒店等一批与鲁迅有关的古宅古迹，都分别在道路两侧。

未曾读得鲁迅的著作，而在这街区穿行，似乎是对鲁迅文本最生动的阅读，而其中最让人感到清新的当然是《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三味书屋”是第一个景点，“出门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我的先生的家了。从一扇黑油的竹门进去，第三间是书房。中间挂着一块匾道：三味书屋；……”那张跪鹿的图片还挂在上面，桌椅也都整齐地放着，墙角的那张硬木桌是被一根红绳绑着，不用细看，也能想象这桌子上面刻着用以自勉的“早”字。

三味书屋是鲁迅12岁至17岁求学的地方，如果这里还让人感受到浓浓的书卷味和旧私塾的陈腐气息，那么隔着有些远的百草园则充满了童趣。“我家的后面有一个很大的园，相传叫作百草园。……其中似乎确凿只有一些野草；但那时却是我的乐园”，“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在鲁迅周家新台门故居后面，是一大片园子，院子里整齐地种着一些蔬菜，“短短的泥墙根”是旧物，而那些石井栏、皂荚树、桑椹似乎已经不见，一个老人正在给那些菜畦除草施肥，而两只黄色的猫咪懒散地走过，为这个园子增添了另一种趣味。

一代文豪的故里，行走之间并非需要那一份解读的沉重，笔下的风物其实都活着，乌篷船晃晃悠悠，臭豆腐散发出特殊的味道，咸亨酒店里飘出的是绍兴老酒的芳香。那些故事，那些风情，在鲁迅的笔下成为童年生活最真实的记录，而鲁迅集结成册的这些文章，在莽原上发表时，将《旧事重提》定名为《朝花夕拾》，其实，二十六年过去了，这些路，这些景，这些留存下来的记忆，被挖掘出来，也像是一次“朝花夕拾”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