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22 《六块五超人》:纸条里的爱与宽容
一张纸条,以及另一张纸条,折好,放进口袋,然后拿出,阅读。但是纸条和另一张纸条,是不同的,就像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也是不同的,甚至阅读之前和之后也是不同的,但是相同的是一种坚韧,一种态度,一种需要的爱和宽容。
八岁的安迪从屋顶上跳下,这个动作在不同人眼里也具有截然不同的意义。他是为了捡那个蓝色的皮球而只身一人爬上了屋顶,高高在上的屋顶,像是一个禁区,当玛丽的皮球落到那里的时候,在下面只有观望的孩子,他们或者惧怕,或者不屑,没有人越过这个禁区。只有安迪从水管爬了上去,然后把球扔了下来,那一刻,高高在上俯视同学的安迪,穿着红色运动服的安迪,尽管年幼,但是站立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超人,他的目光是勇敢,也是坚韧。
| 导演: 马克·阿尔比斯顿 / 路易斯·萨瑟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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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或者让安迪感觉到可怕,学校里的同学总是欺负他,个子比自己高的麦克斯和查森嘲笑他;班主任瑞娜总是压制他,当他爬上屋顶的时候,得到的是老师的训斥和惩罚,以及一张必须交给校长接受更可怕惩罚的纸条。实际上,安迪周围无形之中形成的是一种压抑个性的牢笼,麦克斯和查森是乐队的一员,他们总是受到老师的表扬,被称为发扬了传统,问瑞娜也总是护着他们。在这种环境下,安迪显然被排挤,在隔阂的世界里遭遇冷遇——当安迪一个人走在学校草坪上的时候,躲在窗户后面的瑞娜甚至怂恿麦克斯和查森去半路截获他,甚至动手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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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块五超人》电影海报 |
从同学到老师,让安迪感到压抑,而对付这种压抑气氛,安迪的做法是抗击,他需要保护自己,而保护的英雄是自己幻想中的超人。一个穿着红衣服的超人玩偶,一张画在纸上的超人画作,是他给予的希望,而从玩偶、绘画到穿着红色运动衫的自己,他又将英雄主义移植到自己身上,幻想自己身上具有的超能力能够保护自己,能够帮助别人,能够惩罚坏人。但是这种抗击显然有太多的幻想成分,那和自己一起从屋顶掉落在地上的玩偶,被马克斯和查森讽刺为“六块五的超人”,低贱、卑微,如游戏一般,只能换来嘲笑,而穿着红色运动衫的安迪,即使能从屋顶上勇敢跳下,也无法躲避老师瑞娜对他立壁时必须鼻尖贴着黑板的惩罚。
除了自我命名的幻想式英雄,其实对于安迪来说,还有另一种保护,那就是爱和宽容,只有爱,只有理解,只有宽容,才能化解压抑的气氛。在屋顶上陪伴安迪的是玛丽,她在他身边,给他从1到10报数,和他聊天说出自己的想法,最后她悄悄递给他的那张纸条上写着:“我很喜欢你,能参加我的派对吗?”一颗爱心的纸条上,是一种邀请,是一份心情,男孩和女孩,当彼此深望着的时候,最能触及内心的那种情感。安迪或者也是喜欢玛丽的,他在她面前从高处跳下,他告诉她自己的超人理想,他为她爬上屋顶捡下那个球,只不过,安迪的喜欢是深藏在内心的,他更喜欢通过自己的勇敢,自己的坚韧,表达这一份纯洁的爱。
纸条书写着最纯真的爱,纸条也带着必须惩罚的暴力,但是当安迪终于拿着纸条走进校长办公室,终于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爬屋顶的错误,终于伸出手接受皮带的肉体惩罚,一张纸条却开始改变一切——他递给校长的不是瑞娜写下的“总是爬屋顶”的纸条,而是““我很喜欢你,能参加我的派对吗?”的纸条,阴差阳错,却是一次彻底改变的置换。在校长面前,展开的纸条里也是爱心,也是被邀请的派对,“安迪,你喜欢画画吗?”校长问他,虽然安迪没有抬起头,没有看严厉的校长一眼,但是他分明感到了被改变的现实。
从抽屉里拿出的皮带狠狠地打了下来,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是皮带不是打在安迪的手上,却打在校长的办公桌上。接受“惩罚”之后的安迪从校长室里出来,走过正在偷听的麦克斯和查森身边,走到正在等待自己的玛丽面前,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萌萌的虎牙露在外面:一种笑是对旁观的麦克斯和查森的,那是一种耻笑;另一种笑是对写下那张纸条的玛丽的,这是一种欣喜的笑——当他们再次坐在屋顶上,当他们打开藏在口袋里的纸条,当他们看见的是被置换的那张惩罚纸条,一切的改变在爱和理解里,变成了最后的美丽。
从曾经愤怒的目光,到后来欣喜的目光,从曾经处罚的纸条,到最后爱意的表达,从最初自我幻想的超人,到最后坐在屋顶上快乐的孩子,这其实是一次对于孩童世界的还原,对于温暖世界的渴望,无论是玛丽还是校长,他们本来在安迪的世界边缘,安迪本来活在超人的想象中,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压抑的,都是不满的,所有的情绪都是发泄的,不是对抗的,但是即使有欺负而不讲理的同学,即使有偏心的老师,即使有曾拿起过皮带的校长,但是仅仅需要一点汇入内心的爱,需要一种理解和宽容,甚至需要一张纸条在错误中被置换,世界就会改变它的颜色,人与人之间就会改变态度。
超人存在于幻想中,存放在书包里,红色,六块五,也会从高处跌落,但是当超人在一张纸上变成获胜的作品,变成强大的力量和希望,或者才是一种解救——安迪和玛丽看着超人的绘画,终于一起绽开了最动人、最真实、最温暖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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