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11-22《牧场之家好做伴》:死亡是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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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森女孩”优兰达和朗达唱道:“那时我们在密西西比河,我们多么怀念草原……”白发的查克走上舞台:“我的人生快完了,但我想起了你……”从未登上过舞台的罗拉放下了拘谨,“她是她的男人,但他是个坏蛋……”来福地和达斯蒂组合又唱起了他们得心应手的“黄色歌曲”……而最后大家重聚在一起,“我们将在美丽的沙滩上重逢……”

音乐、歌声构成了2006年罗伯特·奥特曼电影《牧场之家好作伴》的叙事“节奏”,和三年前的《浮生若舞》共同组成了奥特曼文艺电影的“双子星座”。一个是舞蹈,一个是音乐,同样表现了奥特曼对于群戏的把控和调度,但是两部电影还是有着明显的不同。在《浮生若梦》中,奥特曼以一种纪录片的风格展现了舞者的生活和事业,主体的淡化是去情节化的一种手段,在某种意义上,这种纪录片风格所凸显的主体不是舞者本身,而是由舞者所组成的团队对于舞蹈艺术的不懈追求,也就是他将舞蹈本身变成了叙事的唯一主角,但是它带来的是情节的淡化,尤其有一种浮光掠影的感觉。而在《牧场之家伴你行》中,奥特曼虽然也是以散点聚焦的方式展现音乐人的生活和追求,但是它明显是一种剧情的建构,而它的主题也由此更为明显。

“这个夜晚,有个人准备坚持寻找生命意义的答案,那个人就是我,或者是曾经的我……”在圣保罗这个下雨的周末夜晚,旁白徐徐展开,这是主体的自我表达,而且通过旁白的“我”强化了这种表达。这个名叫诺尔的“我”身份是“牧场之家”剧场的保安,这个“牧场之家”既在现场进行演绎,也同步变成一档电台节目,作为保安,他是演出的旁观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真正上台演出,他更多是作为观众而存在的。但是保安的另一个意义就是见证“牧场之夜”最后一晚的演出,所以从三明治的食品店走出,到进入剧场,再到念出倒计时,以及在整个过程中维持治安,诺尔都在现场,以他的视角记录“牧场之夜”的最后一晚演出,也就具有了主体意义,而旁白所强调的“我”更是在第一人称的叙述中把故事变得更有现场感和人情味。

导演: 罗伯特·奥特曼
编剧: 加里森·凯勒尔
主演: 梅丽尔·斯特里普 / 莉莉·汤姆林 / 伍迪·哈里森 / 琳赛·洛翰 / 汤米·李·琼斯
类型: 剧情 / 喜剧 / 音乐 / 歌舞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上映日期: 2006-06-09
片长: 105 分钟
又名: 在晴朗的一天收档 / 草原一家亲 / 大家来我家

在旁白中,诺尔的几个关键词注解了这最后一夜的情绪,这个夜晚“我”在寻找着生命意义,其实是大家在寻找生命的意义,更广泛而言,不仅是走向舞台表演的歌手而且通过电台和演员联系在一起的观众,他们都是“我”的外化,也是寻找生命意义的每个人;而且,这个我是现在的我,也是曾经的我,现在和曾经的“我”连接起了过去和现在,当最后一夜成为现在的现场,那么最后一夜所连接的便是过去,便是曾经,它不再是物理时间,而是成为了记忆,于是“牧场之家”变成了唤起共鸣的怀旧之夜,变成了每个人寻找归宿的寄情之夜。曾经的“我”是50年前消失的现场演艺节目的第一个观众;曾经的“我”是费兹杰罗老戏院开始录制歌曲的第一个演员;曾经的“我”是从马克·吐温时代就开始做广播的主持人凯乐;曾经的“我”是由音乐认识而结婚的优兰达和丈夫,“他吊在风筝上,衣服就脱了下来,一个裸体男人飞了起来”,当然还有他们爱情的结晶罗拉;曾经的“我”也是曾经在“牧场之家”留下了美妙歌声的演员,也是听着这些音乐长大和老去的听众。

但是,当现在的“我”走进剧场,打开电台,听到的是“牧场之家”的最后一夜,那么它是不是意味着从过去到现在,就不再有明天?这里的节目将不再演出,这里的剧场将被拆迁,停车场将会是明天出现的建筑,而公司的代表克鲁特将在节目走向尾声时出现,宣布裁员的计划,那么这就意味着所有的故事将在这今天画上句号。所以这一夜才变得特殊,才变得珍贵,而诺尔以旁观的方式记录,也便成为了句号写下之前最精彩的一夜。明天不在,也就意味着今夜会拉得很长很长:每个人按照演出计划上台,时间是有限的,但是当每个人的节目都带着怀旧,都在对“那时”的回忆、对你的想念、对重逢的期盼中展开,时间无疑被延长了:他们沉浸在音乐的旋律中,他们在即兴中演绎着音乐的魅力,他们在回忆中打开了醇厚的味道……一切都是抒情的,而罗拉作为明天的代表,从过去的父母中继承了音乐,也从今天这个起点出发,她从来没有登台过,但是一上台却惊艳了四座,“他是她的男人,但他是个坏蛋……”

“牧场之家”成为每个人的永恒伴侣,时间也变成了永在,而当最后演出结束,诺尔结束了自己的使命,他坐在钢琴前弹奏着,第一次成为了“演员”,而在他弹奏的时候,后面正是拆除房子的工人,甚至他们将钢琴盖上了布……正在演绎的就是剧场和电台消失的场景,但是这种拆解的故事又变成了电影的一部分,在这个意义上讲,拆迁不是记忆的消失,而是重构,在记忆中,在音乐中,也在电影中重构。而越是传递出记忆的永恒,越是表达不被拆解的过去,似乎越反应出奥特曼的某种不舍。在电影中,告别是牧场之家的命运,告别是对历史的告别,是对既有秩序的告别,它更是隐喻地传递着死亡,而在这部电影中,死亡的气息是浓厚的,死亡的氛围是强化的,这是不是也是奥特曼想要消解却变成了一种强化?

《牧场之家好作伴》电影海报

这里的死有老者查克的死,“我的人生快完了”是他最后一次献唱的歌词,但是当他唱完坐在房间里休息,就再也没有醒来,“忘记他的缺乏,感谢他的爱与关怀。”这是对逝者的一种祝福,这种祝福也是对于“牧场之家”即将消失的祝福;这里的死是罗拉在笔记本上写着的死,她说自己写了一首叫《自杀》的诗歌,“死亡是容易的”,当然这句话没有出现在罗拉最后的演唱中;死亡还是“水仙天使”曾经的死,她回到了剧场,她欣赏了音乐,她在众人间徘徊,她告诉凯乐的是,她我曾经也是一个听众,但是在听当年凯乐在电台中讲的那个笑话时,却遭遇了车祸死了,所以当她变成了天使,她还希望凯乐将那个关于企鹅穿燕尾服的笑话讲完;当然,死去的女人变身为天使,她的出现更多的意义是给每个人以安慰,所以当克鲁格看完部分节目之后离开,她制造了“公司”裁员者之死,所谓开往机场的快捷之路,却是克鲁格的死亡之路……

电影弥漫着浓厚的死亡气息,而且奥特曼将部分的死处理得有些直接,尤其是查克的死和女人死后变成天使,一个传递着“我的人生快完了”的悲观预言,一个则是笑话导致事故而死的不测明天,它们是奥特曼对于死亡的解读,但是更传递出死亡本身带来的偶然性:死亡也许在情感上可以淡化,但是死亡却无法避免,罗拉的那句“死亡是容易的”,或者在奥特曼的情绪表达里,不是死亡是容易的所以我们可以不必在意,而是死亡是必然的,它终究会以不同的方式抵达:在电影上映半年后的2006年11月20日,奥特曼与世长辞,这部电影成为了他的遗作,“牧场之家”里响起的死亡之声或许也变成了一种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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